看见他的眼睛。

“但你今日不仅没有生气，为何还选择放过了琥珀呢？”

作为祈慎言这样的身份和月例，那不该是杀伐决断，宁错杀不放过么？就算是琥珀被逼无奈，可她的确也沾了这件事情，少不得承担一丝责任。

沈长念觉得，如今换了祈辰风、沈未央一类的人，必然是要直接除掉这么一颗让人恶心、又是隐患的棋子的。

她放过琥珀，那是因为同为女子的不忍。

在这世道里，女子若是不帮衬女子，那还有谁可以出手？

而像翡翠、沈未央那样的，沈长念给的机会已经够多了，自然不能以同类而语。

祈慎言扭头看她，“你不是说过么，她到底无辜。”

沈长念瞪大了眼睛，“慎言哥哥也觉得她无辜、可怜么？”

不管她如今对祈慎言如何亲近，可她还是顾忌着他的过往。

眼前的俊朗男子，英挺疏阔，还有些阴沉肃杀……

他幼时失母，从小在那皇权牢笼中长大，十二岁上战场杀敌，杀成了个活阎王！如今他方十八，可最稚嫩的年岁，似乎都是与鲜血为伴。

哪怕沈长念晓得他心是肉做的，可难免以为这样的人早就在无数风浪中将心肠给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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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也不怪沈长念，实在是他有时候太冷傲了，如同高山之巅一般。

如此，又有谁会觉得他也是个寻常人呢？

原来，他也有怜悯之心么？

祈慎言停了下来，似乎有些无奈，“她的确可怜无辜，她如今还要承担后头未知的风险，也足够她反省、寻味了。其实，除掉也未尝不可，可做人，就该有惜弱怜贫之心。”

“人心百种，人性更是不可捉摸，但若泯灭善意，那终究被恶所吞噬。我造杀孽，是为了守护大楚百姓，琥珀为了姐姐才备受威胁，立场不同，自然看法不一样。”

“她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又是个柔弱的姑娘，若有多余的选择，她必然不会走上这一步，所以，我给她多余的选择，而你，不是也给了吗？”

当时沈长念信了她，那祈慎言自然也信了。

哪怕两人有所芥蒂，可他知道，她的本心绝对不坏，更不会在这时候乱来。

沈长念愣住了，她没有想到祈慎言居然说了这么多。

祈慎言也回过神来，摸了摸额角，“我似乎说得太多了……”

也不知道是怎了，居然和她说了这些类似于交心的话。

难道因为眼前人是沈长念的缘故？若是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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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话，祈慎言是绝对不可能会说这么多话的，甚至根本就懒得搭理这样无聊的话。

沈长念忽然笑了起来，尽态极妍，“真好。”

祈慎言：好什么？

少女垂下头去，轻轻摆弄着腰间的绣带，原来他和她心思一样，甚至还有怜惜这个世道女子不易的心思，这可是许多人都没有的！

那些人只会觉得女子天生该怎么怎么样，该吃苦，该认命，终其一生都学不会尊重女子四个字，而他却不一样。

眼前的人，真是越来越值得人喜欢了……少女的心忽然鼓动起来。

“从前真是我瞎了眼了！”

沈长念一下子没忍住，竟然骂了一声。

祈辰风那个狗东西，不，说他是狗都抬举他了！

他就没有半点这样的好品性，是个十足十的伪君子、真小人！

什么女子？只要是能利用，那就都和物件似的轻贱。

祈慎言刚顺着她的脚步往前走，又是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什么瞎眼？”

这不会是在骂他吧？

他急了，但脸上淡定无比，眼底更是没有丝毫波澜。

沈长念忙摆摆手，“不不不，没什么，你听错了！”

她怎能在他跟前表现得如此豪放呢？

她讪笑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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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却越来越甜。

这么好的男子，她可得加把劲儿才行了。

……

巡防营和潜火队的人赶来，与东华苑的下人们一块发力，火速将现场给整顿了一番，又引着还未来得及逃散的人暂时去了西边的花园里头，而且还不许乱走。

如今这样乱，若是随意出入，只怕更难应付。

只有将人稳住，处理好事故之后，才会叫人自行离开。

这会子留下的大都是方才不愿意随着寻常百姓乱喊乱跑的达官贵人们，他们虽然有些狼狈，但也撑着面子，努力保持镇定。

先前这人拼凑出热闹的繁华人间来，如今倒是有些不同的味道了。

混乱，低语，紧张……空气中的烧灼之气，更让人有些难安。

巡防营派了专人来管理，又一个个巡查，未免这些贵人们出事。

就在众人焦躁不安的时候，忽然一道女声响起，尖锐得让人有些发憷。

“念念呢？她人怎么不见了！”

人群之中，沈未央抚过鬓边的一缕发丝，神色犹为得惊恐。

“怎么了？”

“念念不见了，这都快排查完了，为什么还不见她？莫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什么念念？”

“长风将军府嫡女，沈二小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