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哥哥,你怎么不瞧我?”
槐树茂密,如云如盖,天光乍泄,落在少女脸上。
这般静谧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而已,而少女如娇花被群绿簇拥,正盈盈而笑,那嘴里的话音似乎都有着魔咒般的引力。
祈慎言呆呆坐着,仰头去看眼前俯身的沈长念。
那一瞬,他的额头从少女的下巴上擦过去,再偏分毫,只怕他的一颗心便要烧起来了,顷刻间化作炼炉了。
沈长念本是想调戏他,可谁知道自己看着看着竟然陷进去了。
他那双眼,果真是艳丽无双,灼灼其华,是这脸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二人四目相对,沉静而又暗潮汹涌。
一片树叶掉落下来,从祈慎言脸颊边上掠过,叫他瞬间清醒过来,可他又不愿意醒来,只想……清醒地沉.沦下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天地也化作了虚无。
祈慎言一个不慎,身子一歪,当即软躺在了剩下的玉竹簟上,满目之间,将她看得更全,也更清晰了。
胸腔里的声音越来越有力,像是要呼之欲出。
沈长念缓缓蹲下去,继续朝着他俯身,她的心,其实也乱得厉害,甚至还有些想要做点什么……
“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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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知不知道——”
“殿下。”
一切随着突如其来的话音戛然而止。
这两人忙抬眼看了过去,却见池鱼不知打哪儿冲了过来,正愣愣地看着他们。
四目相对变成了八只眼睛、面面相觑。
池鱼没有离开,而是就那样看着,像是石化了一般。
祈慎言反应最快,他连忙坐了起来,煞有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还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沈长念也如梦初醒,忙站起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端起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来,“池鱼侍卫,你来了啊,可是有什么事情要禀报慎言哥哥吗?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便先避开了。”
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方才那场面,活脱脱是她在调戏祈慎言,不知道还以为她要霸王硬上弓、吃了祈慎言呢。
可方才还气势不小的沈长念瞬间成了一只胆怯的兔子,仿佛刚才那一切真的只是人的错觉而已。
池鱼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而后又看向了祈慎言,“殿下,宫里送了圣旨去五皇子府邸,赐婚杨小姐与五皇子殿下为……侧妃。”
这消息自然很快便会传开了,倒也没必要避开沈长念。
“哦,本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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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祈慎言面上已经恢复如常色了。
沈长念故作淡定,往他对面一坐,想要喝茶压惊,却不防抓错了杯子,可她毫无察觉,甚至直接抬手喝了一口。
祈慎言猛地一震,他本来想提醒她的,可……
那茶,他才喝了一半,而沈长念喝了一口还嫌弃不够,全给喝光了。
他刚冷静了些,这会子又有些不淡定了,连忙转移视线,“就只是一道旨意而已,杨家没说什么吗?”
池鱼摇摇头,“杨家安安静静的,什么消息也没有。”
“面上肯定不敢说什么了。”
沈长念缓过神来,为了叫自己淡定,便若无其事地开了口。
“这杨大人如今是三品的御史大夫,丞相之副,监察百官,又向来是清流世家,在朝中的口碑素来很好,日后说不准还能往上走,这样的人家的门槛,已经够高的了!”
“可在此等情况之下,竟然也不敢吭声,想必是宋家做了什么,要不然的话,按照杨小姐的出身,做个正妃妻子不是个绰绰有余的事情么?”
沈长念一说便有些激动了,心下则是更加激动。
这御史大夫可是高.官,如此一来更是显得宋家权横朝野,只手摭天了!
她不知道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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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那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多少还是有些惋惜,毕竟那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如今却落得个侧妃的下场。
皇族宗亲的侧妃也算不得什么特别的好的归宿,尤其是祈辰风,更非良人。
本还以为,这回祈辰风能有个正室管辖他了。
没想到啊……果然是天机难以算尽。
沈长念放下茶盏,发出轻微的“砰”的一声来,“这个五皇子,还真是太行了,这正妃之位留着吃灰不成?”
祈慎言微微抬眼,心里陡然冒出个念头来,才刚想着,竟然控制不住脱口而出,“他不是对你情深似海么,说不准这正妃的位子便是给你留着呢。”
话才说出来,他便已经后悔了。
本是猜测而已,如今怎么倒像是在说气话一样了?
沈长念一脸惶恐和诧异,这人怎么了?还在记着自己和祈辰风那些荒唐过往不成?
“慎言哥哥,你方才说……什么?”
祈慎言赶忙开口:“没说什么,不过是闲话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听都听进去了,怎能置之不理?
沈长念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忐忑,这人究竟是真气话,还是一时玩笑?
若是玩笑也就罢了,若是气话的话,就说明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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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是很介意她和祈辰风的事的,那自然就要好好解决,消除他的芥蒂了。
本来这些时日以来,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祈慎言也没对她摆什么冷脸,如今还亲自煮茶给她,与她好好说话……可沈长念始终有些琢磨不清楚这人真正在想些什么。
她似嗔怪又似叹气,道:“看来我那荷包是白送了。”
这话说得娇,她又本就有些傲气,乍一看还以为这姑娘不乐意了。
祈慎言晓得自己不该这样说,如今更是想要挽回,但到底在男女之事上太过生疏,这下子连这么说都不会了,场面一下子便冷了下来。
他左右摇摆,紧张得都有些支支吾吾了。
“我……”
沈长念摆摆手,“罢了,既然你说不必管了,那我也就不理会了,可你也得仔细琢磨明白,没得叫我一个姑娘没脸没皮的。”
正巧青鸟他们回来,沈长念佯装生气,当场便带人走了。
这生气,便是在意,便是不喜他人将她和祈辰风摆在一块,再加上上次的荷包,还不够他琢磨么?
他若明白的话,下次见面,两人的关系就能更进一步了。
而且,还能多个见面的理由。
沈长念心里琢磨着,竟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