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早些休息吧，反正明早上才出发，你正好仔细睡睡。”

“好。”

祈慎言帮她擦干净了手，又亲自送她上马车躺下，还不忘给她改好厚厚的毯子。

“如今天气还冷，我再去给你烧些热水灌个手炉来，你先睡吧。”

说罢，他才离开。

车帘落下来，这空间之内就只剩下沈长念一人。

人的确是有些累了，可是沈长念的脑子却停不下来，整个人像是漂浮在半空中，只有灵魂还醒着。

关于边疆一战，沈长念知道的事情实在有限。

祈慎言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什么时候坏的腿，沈长念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时间，就根本不知道具体在何时。

而如今，又有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沈长念就更加没办法确定了。

就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沈长念才会如此恐慌，如此害怕。

要是在无力阻止的情况下，祈慎言再度出事，她能保证救好他吗？

沈长念不知道，她只知道脑子里乱糟糟的。

许是太累了，迷迷糊糊间，祈慎言过来送了手炉，那温暖一下子就让她安定下来，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继续启程，一连三四日，照旧无事发生，这会子沈长念才勉强安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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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许是计划妥当，这一行越发的顺利了。

而随着沈长念伤口渐渐愈合，她倒是也少了几分焦躁，每日里有祈慎言陪着，心态也逐渐扭转过来，不比之前那么焦躁不安了。

也许，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的。

上辈子祈慎言纵使是腿废了，那也是打了胜仗的，这辈子肯定也能够平安度过此劫。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行人距离边关也越来越近。

眼看着不过至多半月的路途了，沈长念不仅不紧张，反而愈发自若，甚至还特别放松，能和身边人开玩笑了。

夜里休息的时候，非鸿打到了两只野鸡子，祈慎言便发了话，叫众人一块吃个新鲜。

众人便难得全部聚在一块，围着篝火，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

沈长念也很聪明，懂得利用医学知识，采摘草木增味添香，叫众人吃的格外酣畅淋漓。

非鸿一边啃着烤肉，一边道：“沈小姐果然厉害，我倒是从来不知道这草还能用来做调料，这滋味真是特别不一般！”

看着众人都颇为惬意，沈长念心中也放松不少，心满意足地笑了。

“这不过就是一些雕虫小技，你若是多看些书，你也会知道的。”

“别别别，可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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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我了，我一看见那书就头晕，还是少来吧。”

非鸿连连摇头，逗得旁人不住发笑。

能把不爱读书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他算是个中奇葩了。

沈长念瞧着众人的笑脸，心思却有些神游了，她想，接下来这几日接近了边关的城池，定然会有各地的将领守备，必然会愈发顺利。

等吃饱喝足后，众人便各自歇息，轮班守卫。

沈长念与祈慎言一块上了马车，不过才说了几句闲话而已，就觉得有些困了，连挣扎都没有挣扎，直接闭上了眼。

祈慎言正说着明日的路程，想着要再换一条路，可才要说出口，就见少女如小猫一般缩在一旁，顿时失笑。

“你呀。”

他伸手帮沈长念掖好了毯子，又细细整理了一旁的琐碎，而后才拿了一张军事图来观摩。

祈慎言琢磨着北凉的排布，又开始回想从前北凉打仗的习惯来，预设将来要遇到的情况，又规划着该如一步步取胜。

夜色渐深，祈慎言也扶着额头闭上了眼。

他伏在一侧，而沈长念已然睡熟了。

外头的暗卫们正好换了个班，灯火也渐渐弱了，这山野之间，缓缓陷入了沉寂之中。

沈长念觉着自己似乎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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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梦。

本来已经许久未曾做过梦了，谁想到这梦居然又杂又乱，叫沈长念深陷其中，竟然平白出了一身冷汗！

她梦见了战场，梦见了祈慎言。

上辈子的沈长念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战场，最血腥的场面也不过就是临死前的那一场纷争。

梦中四处都是鲜红一片，一个接着一个的将士倒下去，风声哭嚎声不断，吵得人耳朵都要聋了。

就在那纷杂之间，祈慎言披着一身血色，站立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中。

仿佛遗世独立，又似乎是开败的花。

凄惨而又寒冷。

沈长念一步步朝着祈慎言走过去，却怎么也走不到他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兵器朝着他刺去！

“不要！”

她吼不出声，嗓子里全是腥气。

血红四溅，沈长念猛地睁开了眼睛。

少女的胸口不断起伏，额头上的汗液滴落，顺着脸颊滚落到了脖颈之间。

身上又冷又热，脑子里更是一片混沌。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抬手擦擦脸，却觉得有些没力气似的，胳膊软绵绵的不说，连伤口也有些感觉不到了。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不对！不对劲！

沈长念用力一嗅，什么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