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十子的额头。
李问拘谨的跪在地上。
小脸带着一丝憧憬与拘谨。
用稚嫩的童音。
对病榻前的父亲。
郑重的汇报着。
自己的成长。
“父....父皇！”
“儿臣！已经能倒背学经了！”
“还学会了骑马射箭！”
李问一边说。
一边用乌黑的大眼睛。
偷瞄面前的父亲。
稚嫩的童颜上。
满是期待。
想要得到父亲的夸赞。
“问儿。”
“长大了。”
“站起身。”
“让父皇看看。”
“你现在多高。”
周皇的声音。
沙哑而又虚弱。
仿佛从他嘴中。
说出的每一个字。
都花去了莫大的力气一般。
但即便如此。
周皇的语气。
却听不出任何的痛苦。
平静如同流水。
李恪与李显。
躲在屏风后。
看着这一幕。
心如刀绞。
痛的不能自已。
曾几何时。
他们俩。
也曾像如今的李问一般。
翘首以盼。
期待来自父亲的表扬。
当年当日。
恰逢此时此刻。
时光宛若在此刻逆流。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过去。
“你们呆在那。”
“也不嫌闷得慌吗？”
周皇勉力爬起。
似笑非笑的看着屏风后。
浮出的影迹。
李恪与李显闻声一惊。
随即擦去脸上的泪痕。
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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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皮走上前。
跪地问安：
“儿臣，见过父皇。”
“罢了。”
“眼下就不要再拘谨了。”
“你们和老十一样。”
“都靠过来坐吧。”
周皇怀抱李问。
向面前的两个儿子。
轻轻招了招手。
这话一出。
李恪与李显纷纷抬起了头。
目光中的错愕。
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面前这个慈祥。
眉眼含笑的中年人。
还是他们记忆中那严厉的父亲吗？
“朕...执政二十余载。”
“这皇帝也当累了。”
“平日对尔等鲜有照拂。”
“如今便让我们。”
“向寻常父子一般。”
“聊聊家事吧。”
周皇叹了口气。
似是看出了儿子们的诧异。
李恪李显闻言。
缓缓起身。
抹着眼泪向父亲靠近。
“在朕昏迷这些时日里。”
“天下如何？”
听闻此言。
李恪与李显。
心里不约而同的咯噔一声。
周皇还是问起这茬了。
李显沉默。
他哪敢说出实情？
而李恪则是强颜欢笑道：
“父皇，托您洪福。”
“各地安定。”
“民生康泰。”
“哦？”
“恪儿，你莫非以为朕是傻子？”
周皇被李恪这拙劣的谎言。
逗得呵呵直乐。
而这笑声。
却把李恪和李显。
吓了个半死。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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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急忙跪地。
李恪更是解释道：
“父皇何出此言！”
“儿臣所言属实！”
“实不敢诓瞒父皇啊！”
“父...父皇大...大哥他说的没错。”
“自您昏迷后。”
“大哥代理朝政。”
“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李显也赶紧帮李恪打圆场。
然而。
面对兄弟二人的托词。
周皇却是摇头苦笑道：
“恪儿，你有个毛病。”
“说谎话的时候。”
“眼神飘忽。”
“而显儿性情刚直。”
“更不是一个善于诓骗欺瞒之人。”
此言一出。
兄弟二人纷纷沉默。
李显更是瞪大了眼睛。
似是没想到。
一直躲着他的父皇。
会给予自己。
这样的评价。
“父...父皇。”
李恪难过的抬起头。
欲要解释什么。
然而周皇却摆了摆手。
目光平静且淡然。
望向窗外缓声道：
“说实在的。”
“朕一醒来。”
“看到此地非养心殿。”
“一切都以了然。”
“朕已经没精力去管这些事了。”
“看到你们还活着。”
“朕便能含笑九泉了。”
说到这。
李恪李显。
俱是泣不成声。
原来父亲所放不下的执念。
恰恰是他们这些儿子。
自己因病昏迷。
朝廷波云诡谲。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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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让周皇放心？
但他在意的。
却并不是朝廷。
而是自己的孩子。
为了亲眼确认自己的孩子。
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周皇硬生生挺到了现在。
拖着垂死之身。
与命运抗争。
“显儿。”
“朕愧对于你。”
“你是个好孩子。”
“不对的是朕。”
“因朕年轻时犯下的荒唐错。”
“导致你嫉恨恪儿。”
“这些朕都明白。”
“朕也是过来人。”
周皇长叹一声。
缓缓伸出手。
抚摸李显的脸颊。
那浑浊无神的眼中。
更是泛起一丝悲戚道：
“显儿，这么多年。”
“委屈你了。”
“爹...我...我是个罪人！”
李显已是泪如雨下。
哭的不能自已。
他心中有愧啊！
此刻万千情绪。
如同决了堤的洪水。
对于过去的悔恨。
童年的孤独。
一直隐藏于心的不平衡。
此刻系数爆发了出来。
李恪看着李显。
他十分清楚。
自己这六弟。
接下来要说什么！
没错。
他要跟周皇。
跟自己的父亲！
摊牌！
将自己做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事。
全都说出来。
李恪此刻简直要吓疯了。
自己这六弟。
真是个愣头青！
比高明远还愣的愣头青！
他十分清楚。
这句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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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
意味着什么。
然而。
面对李显的坦然。
周皇却抬起手。
缓缓的摇了摇头。
露出一副。
意味深长的笑容。
柔声道：
“傻孩子。”
“人都会犯错。”
“但不要把这错。”
“记挂于心。”
这话一出。
李显傻了。
李恪也蒙了。
他目光瞪得溜圆。
死死地盯着面前。
平静的周皇。
“爹...难不成！”
“您...早就知道了？！”
而这个问题。
周皇却并没有回答。
说实在的。
李显搞得那些小动作。
岂能瞒得过龙影卫的眼睛？
而他对此视而不见。
其中原因复杂。
“朕...其实很早就累了。”
“执掌江山。”
“看上去是件人人艳羡的事。”
“但大周可并非是平庸之主。”
“可堪大任。”
周皇摇头苦笑。
在这将死之日。
缓缓地道出了。
自己深埋二十载的心声。
周王朝。
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机器。
二百年前。
周太祖打下江山后。
深感此地动荡贫瘠。
于是设立诸多封王。
赐予他们军事税收权。
以此充当国家的雇佣军。
这么做。
实为无奈之举。
因为封王的诞生。
就像一把双刃剑。
极大的削弱了皇权。
这些封王拥兵自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