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伤着吧？”
曹轩跪在地上。
挪腾着臃肿的身躯。
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
那股关切。
根本装不出来。
“爱卿且起身。”
“随朕借一步说话吧。”
齐恒见此。
脸上透出一丝愧疚。
似是因为老臣的忠诚。
让他有些不忍心欺瞒。
说话间。
二人便来到了府里。
齐恒简单的说了一下。
前往易水的事。
然而。
听闻此言。
曹轩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恳求道：
“此等事交给微臣便可！”
“陛下万金之躯。”
“何须亲身涉嫌？”
“眼下周朝内地乱战不堪。”
“若陛下只身前往恐为乱军所害啊！”
“望陛下念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收回与周太子的赌约！”
曹轩说的声泪俱下。
同时还带着一丝怒气。
“莫不是那周太子！”
“胁迫陛下？”
“陛下且在此稍候片刻！”
“臣家中有地道！”
“陛下可先从此离开！”
“待臣调集大军！”
“来将此獠诛与此地！”
曹轩说罢。
便欲唤家丁。
然而。
齐恒却拦住了他。
笑了笑道：
“罢了丞相。”
“此事，并非李恪胁迫。”
“想来白日所发生之事。”
“丞相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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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知晓。”
“那朕不妨明说了。”
“朕想看看越军阵势。”
“也想知道。”
“究竟为什么。”
“李恪反对出兵。”
听闻此言。
曹轩面色一滞。
又是跪地哭求。
“陛下，与我大魏社稷相比。”
“周太子的看法并不重要啊！”
“即便陛下想要进军。”
“纵使前军不利。”
“我军依然可仰仗镇鬼关据敌。”
“我国举国上下齐心一力抗敌。”
“纵使贼众又何妨？”
“陛下只身犯险。”
“若出了差池。”
“天就塌了哇！”
曹轩声泪俱下的恳求。
他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至少对于魏国而言。
齐恒是唯一一个能压住所有人的存在。
魏国虽然是一个高度集权的国家。
不同于北梁西周。
君权至高无上。
但朝堂上依旧存在着不少。
心怀叵测之辈。
就好比昔日意图谋反的贺天。
他只是个小角色。
魏国真正的威胁。
在于北方诸省。
虽然昔日那些谋逆的旧党。
被连根拔起。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
谁也不敢保证。
北地是否完全归顺。
不少世家门阀。
依旧支持且包庇着那些。
叛臣余孽。
魏国时不时的民乱，抗议。
并不是没理由的。
正是这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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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势力。
在国家里不停地宣扬着仇恨。
导致民怨日深。
但只要文帝还活着。
这帮人就不敢起什么念头。
加之齐恒现在还年轻。
完全有精力和这帮人斗。
而且魏国的思想。
较为守旧。
主张忠君爱国。
文帝的作为天下有目共睹。
称一句天下归心。
绝非夸赞。
如此之高的威望。
尚且不足以压制天下。
更何况齐恒万一真出了什么闪失？
高度集权的国家群龙无首。
且内部又有分裂势力虎视眈眈。
想都不用想。
那后果。
比天塌了还要更甚。
所以曹轩不敢冒险。
也不能冒险。
只要文帝还在天下就乱不了。
为此就算不对外扩张。
也无所谓。
起码曹轩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
齐恒对此。
却只是一笑置之。
自嘲道：
“朕，也许是真的。”
“被越国的阵仗给吓住了。”
“我们大魏和平了太久。”
“已经忘了什么叫威胁。”
“但正如曹卿家所见。”
“如今的大魏。”
“真的能永远安乐下去吗？”
面对此言。
曹轩一怔。
不知皇上所言为何。
齐恒见状笑了笑接着说道：
“北地那些旧王余孽。”
“还有不少门阀支持。”
“他们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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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问题在于东方的楚国。”
“只要越国一打进镇鬼关。”
“他们必会偷渡灌江。”
“袭取天京。”
“解当年兵败之恨。”
“朕正是因为这一点。”
“才不想越国深入察哈尔。”
说到这。
齐恒回头看了一眼府门的位置。
如果越国一旦深入察哈尔。
镇鬼关必将陷入巨大的压力。
届时无论越军主力是否存活。
他们都必须集中精力。
应对西方的敌人。
而背后的灌江。
就成了要命的弱点。
“李恪所言。”
“朕岂能不知。”
“但朕冒不起两面夹击的危险。”
“况且在此紧要关头。”
“周朝与我方而言。”
“如同唇齿。”
“朕此去亦是想争取李恪的支持。”
“龙骧之盟必须维持下去。”
“如此我军才有余力。”
“曹卿，朕也不想冒险。”
“其实你现在的反应。”
“和几个时辰前。”
“朕的反应如出一辙。”
“但朕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齐恒长叹一声。
道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面对此言。
曹轩感慨万千。
泪竟是又垂了下来。
跪地叩首道：
“试想我大魏。”
“国力强盛。”
“竟也有被掣肘的一天。”
“君父之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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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无地自容。”
“曹卿，莫要妄自菲薄。”
“无论是你。”
“还是朝中任何一位臣子。”
“哪怕是昔日的贺天。”
齐恒说到这。
面上露出一丝痛色。
但还是斩钉截铁道：
“你们都是朕的子民。”
“朕有义务为你们冒这个险。”
此言一出。
曹轩已是泣不成声。
“陛下...陛下若执意前往！”
“可调派宫中羽林卫！”
“用以护身！”
“不必了。”
“人多反而眼杂。”
齐恒摆了摆手。
拒绝了曹轩的请求。
而后道：
“在朕离开后。”
“卿等需维持国政。”
“可便宜行事。”
“曹卿，你乃我朝二代老臣。”
“与朕共同走过最难的日子。”
“朕信得过你。”
“陛...陛下！”
“臣...谢主隆恩！”
曹轩哭倒在地。
连连叩首。
魏国人固执排。外。
且守旧。
他们信奉士为知己者死。
曹轩恰好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的能力其实也不算出众。
但为人极其忠心。
当年文帝登基时。
群王大乱。
朝臣闻听诸王齐聚天京。
吓得纷纷落荒而逃。
只有一个人。
面对入潮水涌来的叛党。
坚持抵抗。
拼死拱卫天京。
这个人。
便是曹轩。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