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凤临祥”服装店开门营业。
罗凤打着哈欠推开门，门铃“叮铃”一声，一个黑影立即蹿过来。
“罗姨！”
许久没见的李峥，笑盈盈地看着她。
“哎哟！你这小家伙，咋大早上过来了？！”
李峥蹲在店门口一个多小时，愣是憋着这好消息，等到他嫂子家里人都起来。
要不说，男人就是得经事儿呢。
现在的李峥可比刚下来前，稳重多了。
反正他嫂子是北山省理科状元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通知好消息也不急在一时，没必要让她家里人睡不上好觉。
双标的小子，把五点半的那通电话，自动遗忘了。
“罗姨，二姨和二姨夫呢？他们起来了吗？”
听好消息，就要一家人整整齐齐。
“起来了，你二姨在理货，二姨夫在调整监控呢。”
李峥咧嘴一笑，露出小白牙。
“罗姨，我还没吃早饭，让我蹭一顿呗。”
罗凤人实在，被他的话说得脸红。
孩子想吃的大肉包子，到现在还没吃上，白叫她这么长时间的“姨”了。
罗英在店里理货，刚摆好最后一批公主裙。
自从外甥女和谢烬的“婚纱照”挂上，一百件公主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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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够卖。
还是卢新华会做生意，估摸着上批货卖差得不多，又邮寄来一批新的。
款式更新颖，做工更复杂，颜色也更多选择。
“凤临祥”的公主裙，销量更高了。
她空耳听着门外有李峥的声音，又觉得不可能。
那孩子也不知道在忙些啥，大肉包子做了几次，都没让他赶上。
罗英感叹年纪长了，这耳朵就是不太好使。
谁知推门进来个黑瘦黑瘦的人，冲着她喊“二姨”。
还真是李峥啊！
“你小子鼻子真灵，闻着味儿就来了！”
今天早起发的面，做的虽然不是大肉包子，但也是北山省特产。
“这是二姨拿手的羊肉花卷吧？哎哟，我这是啥好命啊。”
李峥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黄炳秋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看到李峥先愣了下。
他虽然不是川州的干部，又在单位办了停薪留职，但消息往来却没断。
北山省今年的情形有多严峻，他还是能体会一二的。
李峥突然跑来，那是不是说明，事情都顺利解决了？
“二姨夫，您这一阵儿都瘦了。”
黄炳秋听他插科打诨，神色却带着喜气，愣怔间忽然意识到——
“是不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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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成绩出来了？”
一句话，就定住了要去端花卷的姐妹俩。
李峥被三位长辈死盯着，顿时后脊梁发凉，再不敢憋着。
“北山省理科第一名！605分！”
罗凤眨眨眼，和妹妹妹夫一样没懂。
“离离的成绩呢？”
罗英急着问。
北山省最高分是厉害，可她们更惦记外甥女的成绩啊。
李峥也眨眨眼，“我说的就是我嫂子的成绩啊。”
啊？？
“陆离离，高考成绩605分，1988年北山省理科第一名！”
李峥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罗凤彻底傻了。
“小李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黄炳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李峥忍着疼，龇牙咧嘴。
“当然是真的了，省教育厅石厅长给的消息，这能有假？”
惊呆了的罗英，一巴掌拍在李峥肩膀上。
“离离知道消息了不？”
她和谢烬去京城，刚走没两天，往回赶也是要时间的。
李峥心说，二姨这手劲儿真不是盖的。
他揉着肩膀回答，“我往京城给烬哥打了电话，嫂子肯定知道了。”
“大姐！老黄！关门！快关门！”
罗英推了把还在傻眼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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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外甥女一时间赶不回来，他们当家长的却能尽快回去。
黄炳秋稍显沉稳些，按住老婆。
“我先给老梁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李峥就看着他们忙乎，笑得见牙不见眼。
直到黄炳秋往县一中打了电话，被李校长的大嗓门呼喊了好一阵。
听起来是在责怪他们，离开冲清县就没了消息，让等着采访状元的记者们，都找不到目标。
“好好好，我这就买票回县里！”
黄炳秋初显下颌的脸，涨红着，一双小眼里全是精光。
挂了电话，他看着老婆和大姐傻笑，被罗英推了一把。
“李校长咋说的？”
“离离和黄葭，总分都是605分，并列北山省理科第一名！”
罗英欢喜得不知咋办才好，慌着手攥了半天。
“大姐，别傻愣着了！快收拾东西回家！”
罗凤的脑子完全不转了。
她头晕目眩，耳鸣嗡嗡。
眼前看得见妹妹和妹夫在收拾东西，她的灵魂却像是飘在半空。
“老黄，你去学校接儿子回来，跟老师请个假。”
“李峥，你帮忙把后门锁上，再给段平打个电话说一声。”
“大姐……哎大姐你干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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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凤深一脚浅一脚，跑上楼，稀里糊涂地抱着个文件袋出来。
本能地翻出陆直的资料，紧紧护在胸前，她手脚发麻。
在这样重要的时刻，她希望陆直也能看到。
李峥的电话还没打出去，骑着自行车、打着哈欠的段平就来了。
“哎，罗大姐，这是咋了？”
这咋一早上就慌慌张张地关店门。
黄炳秋咧着嘴，把他往旁边一推，骑上他的自行车就走了。
罗英看到他，两手一拍。
“段兄弟，今儿店铺交给你看着，我们得回趟县里！”
李峥勾住他的脖子，“段老板，您这运气真是好到爆。”
贴着他的耳朵，把这个炸裂的好消息说了。
段平没睡醒的表情，更茫然了。
他看着李峥的嘴巴，一开一合地说着啥，觉得自己这耳朵可能是聋了。
啥玩意儿？北山省理科第一？
他陆姐是今年的“省状元”！
一个激灵没打完，李峥就带着一家人跑没了影子。
徒留段平一人，在“凤临祥”门口，风中凌乱。
谁能想到，当初不过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段平同志就抱上了这样一条粗壮的大腿。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