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还是锁着的，可从门店两侧延伸开来，摆着数不清的衣架子。

段平跟个花蝴蝶似的，穿梭于几十位顾客中。

这些顾客不同以往，一眼看过去，都是家长带着孩子。

“哎哟！我说今儿早上的喜鹊叫个不停！”

“敢情是我们省状元老板回来了！”

呼啦一下，她就被无数同龄人和家长围住了。

陆离离终于认识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她自以为有前世的经验，掌握了人性密码。

却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

跟段平这样的人一起做生意，她才体会到啥叫天生的商人。

她再不敢认为，自己比八十年代的人更精明了。

在段平眼里，省状元是个香饽饽。

——香就香在能变现！

不知道他咋生出的宣传头脑，把她的照片打印成巨幅海报。

用超长的旗杆挂上，底座用水泥袋压住。

配上一条飘逸的横幅，写着“智慧与美貌，都在凤临祥”。

陆离离头晕目眩、脚趾抓地。

想进店躲躲，根本走不动路。

围着她的学生和家长，比前世追星的粉丝还夸张。

“你就是省状元陆离离吗？你是咋考出这么好的成绩的？”

“陆离离同学，你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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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笔记我能买吗？多少钱我都愿意。”

“您就是陆离离家长吧？您是咋教的孩子……”

罗凤护着女儿，也被人群挤得站不住脚。

就在陆离离求救无门时，段平如同救世神兵。

“各位家长，各位同学，我们老板跑生意累了，总要让人歇歇。”

他慢条斯理，却毫不留情。

从人堆里扒拉出陆离离后，直接给她推进门店。

咔嚓又把大门关上。

“我们就是想见见省状元！”

“我相机都带来了，我要跟省状元合影！”

“你不是说消费满1000块，就能拿到省状元的签名吗？”

陆离离被推进店里，一头虚汗。

她抓住谢烬的手腕，喃喃道，“去京城，马上去京城。”

川州她是待不了了！

可京城是能去就去的吗？

段平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是。

不管门外的顾客情绪多么激昂，“凤临祥”的店门都紧闭。

“这段老板也太会做生意了！”

罗英和黄炳秋扒着窗户往外看。

“别说，给离离做的那张大海报，还挺好看。”

“不过这大晚上的飘在半空，也有点吓人吧？”

“可别说了，离离脸都黑了。”

她二姨和二姨夫去收拾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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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面对她的疾风骤雨。

“罗姨，您去查查收银台的账，我和离离去看看监控。”

谢烬在他媳妇儿爆发的前一秒，成功把她拉进休息隔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离离坐在小凳子上，一手扶着太阳穴。

“我单知道他是个商人，却没想到他如此没有底线。”

谢烬想笑不敢笑，抿着嘴不做声。

其实，他在回川州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以段平的本性，会放过“省状元”这种极具话题度的热闹吗？

店门一开一关，隔绝了吵嚷的人群。

陆离离唰地掀开休息隔间的帘子，唬着脸看向段平。

段平：嘤嘤嘤……

“陆姐，陆老板，陆状元！”

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似的。

要不是陆离离是女孩儿，他早都上手抱大腿了。

“您可不能发达了就丢下我们这些小弟……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陆离离咬碎牙根。

“所以说，你那横幅死活不能撤下来是吗？”

“不能。”

段平用最怂的态度，说着最硬的话。

“罗大姐，这是这几天的营业额。”

一个金属饼干盒子，递到罗凤手里，沉甸甸的。

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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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不同面值的纸币码得整整齐齐。

做生意有段时间了，打眼看能估摸出个总值，咋也有两万来块。

段平很老实，把他从卢新华工厂上货的单据都交出来。

“陆姐，借着您的状元名号，又进了四百件公主裙。”

陆离离是女学生，“凤临祥”又有她穿裙子的广告。

川州有女孩儿的人家，为了蹭蹭状元喜气，都来给孩子买裙子。

这种钱属于“短平快”的生意。

短期内的确能制造个销售高峰，不然几天时间也收不来这两万多。

可陆离离了解段平，他绝不是个性别歧视的人。

女学生的钱赚了，他会放过男学生吗？

果然，段平挠挠鼻子，哼哼唧唧地说。

“在门店消费满1000块，送状元签名的文化衫。”

咔嚓——！

陆离离手里的铅笔断了。

段平的脖子好像也要断了。

卢新华随货送了批白色老头衫，本来就是当个赠品的。

让段平一忽悠，这种不值钱的基本款，却成了男学生趋之若鹜的时髦品。

又一个更大的铁盒子递到罗凤手里。

“这是文化衫的营业额。”

陆离离攥紧拳头。

“离离的手没好，咋能往文化衫上签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