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佩菊跟着姜老人儿,进里屋去看面料了。
这会儿柜台前除了几个学徒,就只有陆离离一个人。
“我是跟我大哥来的……哎,我大哥呢?”
小女孩回头张望着,却没见到孟云楼。
不过她没怎么慌张,以前也是这样的。
在裁缝店里时间很长,她大哥再和善,也受不了陪着她们几个小时。
应该是去旁边的咖啡店,看书看报去了吧。
“我大哥不见了,不管他了。”
小女孩有点贪婪地看着几匹新来的布料。
“姐姐,你喜欢哪个款式?”
其实,这批货陆离离都不太喜欢。
一方面她前世就穿够了化纤材料,只喜欢贵重的桑蚕丝或香云纱。
另一方面心理年龄的差异,让她的审美更成熟,不太接受亮色系。
可姜老人儿根据她的年龄,推荐的都是时下流行的浅色。
“你喜欢哪个呢?”
陆离离可没有陪小女孩闲聊的心思。
她这个“黑心商人”的脑子,支使着她与人交流。
为的是打听顾客喜好,掌握京城服装发展方向。
“我呀,我最喜欢粉色。”
小女孩眼里闪着光,被这匹雪纺布的轻盈、柔和吸引。
“我大哥说,我穿粉色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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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像妈妈年轻时。”
童言无忌,青葱年少。
听着她的话,陆离离不由得笑起来。
小女孩一双眼睛都盯着布料,说了几句话才抬头看向她。
只一个对视,小女孩就惊呆了。
“姐姐,你好漂亮啊……”
呆傻的模样,让陆离离的笑意更深,也非常感慨。
投胎实在是个技术活。
能生在京城世家,不知超出一般人的起跑线多少。
充盈的资本、丰沛的爱,才能滋养出这样可爱纯真的小甜妹。
年纪虽小,与人交往却天然带有一股底气。
“姐姐,你是谁家的女儿?”
“我叫孟朵舒,你叫什么名字?”
孟?不会那么巧吧?
陆离离微微愣怔,韩佩菊已经从里屋出来。
“离离,这两匹缎子你选选?”
孟朵舒一看到她,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
韩佩菊也收敛笑容,很官方地打招呼。
“这不是孟三姑娘,也来裁料子、做衣裳?”
陆离离抿抿嘴唇,看来就是那个“孟”了。
孟朵舒小心翼翼地赔笑,非常局促。
“谢夫人,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劳孟三姑娘惦记,我很好。”
韩佩菊瞟了眼她手里的粉色雪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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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三姑娘皮肤白,最适合这种鲜嫩颜色。”
虽然是笑着说的,可陆离离觉得,韩佩菊语气里压力满满。
果然,孟朵舒马上放下料子。
“我大哥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小女孩一溜烟儿地跑了。
韩佩菊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
“离离,跟我进去歇歇。”
姜老人儿的裁缝铺,里面有专门为各家夫人准备的接待室。
学徒把她们相中的料子款式,送了样品进去。
又摆上瓜果零食盘,安静退出。
热茶一满,陆离离就知道,韩阿姨的八卦时间开始了。
“她是孟云楼的三妹妹,孟家还有个二妹妹,叫孟冬瑶。”
“孟家夫人……身体不好,常年在家里养病,所以这一儿两女关系很好。”
陆离离眨眼听着。
世家夫人说话,内涵丰富。
她虽然还不知道真相,但经验告诉她,孟家很有些隐匿往事。
“孟朵舒年纪小,家里哥哥姐姐都宠着她。”
“大人间的事,也不该让小孩子来承受,我还是蛮喜欢她的。”
喜欢不喜欢的,是没看出来。
孟朵舒看到韩佩菊,又紧张又讨好,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韩佩菊陷入回忆,有点忧伤,好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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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说。
“只不过她现在长大了,也明白些世家道理,不再是小孩子了。”
陆离离吃了一把松子,剥了几个白果。
“韩阿姨,您就着果子,喝杯茶吧。”
韩佩菊真是高兴。
她儿子找的这个姑娘,不刨根问底,不窥探他人隐私。
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女同志。
“花样你选了哪个?”
陆离离认真比对,选好一匹藏蓝底色的暗纹提花缎。
“离离眼光好,我也喜欢这个。”
两人在里屋说话休息,姜老人儿在柜台前不满。
“你们看到孟三姑娘来了,就不会把她请到别的休息室?”
几个学徒低着头,听着师傅的低声训斥。
“孟三姑娘进来就和陆小姐说上话了,我们都没来得及。”
姜老人儿皱着眉头,摆摆手。
学徒们松口气,各自干活去了。
大门口阳光一暗,有顾客进门,他连忙笑脸相迎。
“欢迎光临……啊哟,孟公子来了。”
孟云楼戴着金丝边眼镜,显得十分绅士。
忐忑不安的孟朵舒跟在他身后,不时地往休息室那边看。
“我家三妹相中一匹布料,还请姜老板为她量体裁衣。”
姜老人儿笑着答应,高声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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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女学徒,让她带着孟三姑娘进去。
他看着孟云楼面具似的笑脸,心里直打鼓。
“孟公子可有相中的布料?您尽管选着,有啥要求您知会。”
这不过是句客气话。
男同志很不耐烦逛裁缝铺,孟云楼也不例外。
以往孟家的二姑娘、三姑娘经常结伴来,他把妹妹们送到,也就走了。
可今天他不但来了,还进门闲逛起来。
“好啊,还真有些料子想选。”
孟云楼慢腾腾地,把裁缝铺里每匹布料一一检验。
最后站在一匹浓郁砖红色布料前。
“我不识货,请问姜老板,这是什么料子?”
姜老人儿热情地解释。
“孟公子哪里是不识货,这就是几年前京城时兴的红云纱。”
“只不过这是一匹老料,沉淀了有八年时间,新近才拿出来售卖。”
孟云楼轻轻摩挲两下,触手生凉。
“还真是好东西,只可惜我家妹妹年轻,压不住这种颜色。”
姜老人儿笑笑,为他介绍起别的布料。
孟云楼心不在焉地听着,最后选了匹黑色丝绒。
“麻烦您,为家母做一件大袍。”
招呼学徒拿布、裁剪,姜老人儿还不忘赞誉。
“孟公子真是孝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