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李峥回忆，他三岁前就不知道太阳长啥样。

直到四岁的谢烬主动来找他玩，可怜的李峥才见识到新世界。

用他的话说就是，“原来人类是可以直立行走的。”

李峥从小就爱黏着谢烬，实在是他能带给小孩儿绝对的新奇。

土里挖出来的蝲蝲蛄，夜晚树上嗡嗡叫的蛐蛐。

还有从大院警卫亭“绑架”来的小野狗、小野猫。

不夸张地说，李峥小时候见识过的一切，都少不了谢烬的影子。

虽然嘛，谢烬因为这事儿没少挨打。

夏天这群混小子去江里扎猛子，知道李奶奶事儿多，就让李峥在岸上看衣服。

可小男孩哪里受得住这种诱惑，李峥也跟着他们一起跳。

被老警察罗永兴抓了多少次，谢烬就挨了多少打。

每次李家奶奶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到他爸妈面前哭诉。

“老李家三代单传，可不能有个闪失。”

他爸没办法，只能当面揍他。

后来父子俩有了默契，只要他爸动手，他就杀猪似地哭爹喊娘。

有没有眼泪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嚎叫的声音足够大。

最后哭喊到李奶奶都受不了，亲自过来拦着，才能作罢。

回忆着少年时期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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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谢烬汗毛倒竖。

可怜他这位发小，又要被李奶奶的哭功“折磨”。

就这种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养育方式，在他们大院里独树一帜。

要不然李峥都十七岁了，能头脑简单得跟个孩子似的嘛。

只比他家离离小几个月，精神年龄却至少差出十岁。

幸亏他这个发小天性善良，又跟对了“大哥”。

要是长成京城里那群精神小伙儿的样子。

李家两代人辛辛苦苦打出来的名声，可都毁了。

“妈，那您和离离去吧。”

谢烬抹抹头上的汗。

“要是有可能，救一救李峥。”

陆离离不明所以，韩佩菊可一清二楚。

她叹口气，拉上儿媳妇的手。

“走吧，陈阿姨可盼着与你亲近亲近。”

韩佩菊转头跟儿子说。

“钟军长给你一周假，允许你晚上回家住。”

谢烬很高兴。

军区的主营官兵都必须住宿，想回家需要领导批准。

“行，那我尽量早回家。”

出了西清军区的大门，韩佩菊才跟陆离离道歉。

“不好意思啊，离离。”

本来就是想给儿子儿媳妇正名，哪知道还能碰上不开眼的人。

混小子和他爸一样，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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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些年轻人吧，也忒不讲究。

虽然提倡年轻女同志活出自我，但也不该当面撬墙角不是？

食堂二楼和三楼没那么隔音，卫忠诚的嗓门又大。

钟利剑和她在三楼，听得是清清楚楚。

她儿子仿佛是块臭肉一样，啥样的苍蝇都敢来围着转。

这件事她必须和丈夫说说，让他管好自己儿子。

“韩阿姨，您这样说，才让我不好意思。”

一片热情的韩阿姨，她心里想啥，陆离离又不是看不出来。

可惜运气不好，军区里也能遇到这种事。

韩佩菊自恃身份，不能和小辈计较，心里指不定多憋屈呢。

等谢烬下班，得跟他说说，想办法哄哄他妈。

陆离离把不愉快的人和事丢在脑后。

“那些人不值得咱们关注，还是快去找李峥吧。”

两人坐上公交车，与目送她们的谢烬挥手告别。

笑意在车尾气中消失，谢烬转头冷脸往回走。

门口的哨兵仿佛从春天被丢到冬天，伸着脖子不敢乱动。

……

“佩菊、离离，快进来！”

陈月见欢欢喜喜地把她们迎进屋。

“昨天在小礼堂也说不上话，还是咱们开小宴能聊得舒心。”

看得出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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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菊和李峥妈妈关系是真的好。

韩佩菊熟门熟路，十分放松。

“离离啊，来你陈阿姨家，咱们空着手、带着嘴就行了。”

陆离离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路上她还提议给陈月见买些水果，被韩佩菊否决了。

说陈月见家里的水果都是军。委。大院特供的，多得都吃不完。

与谢公馆的洋派不同，李家小院看似规模很普通。

“小峥爷爷奶奶和我们住一起，老人家不喜欢楼房，就一直没拆了重盖。”

陈月见由着她打量，还带她参观。

“前院是我们住的，老两口和小峥住里院。”

“条件是比不上谢公馆的啦，听说你在川州的店铺都是洋房？”

这其实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四合院。

陆离离羡慕的口水，咽了又咽。

放到三十年后，这么一座二环内里的大院落，价格可要往八位数走了。

“还是年轻人跟得上潮流。”

陈月见一点也没看出她的想法，还给她讲这座院子的历史。

“这是建国后分下来的，听说以前是个小王爷的住宅。”

“破是破了些，不过冬暖夏凉，里院还有棵大槐树，好有氛围的。”

陆离离的口水，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