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没你这份理想，我家那个混账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好在长大了还算品行端正，做事也不太出格，我也就烧高香了。”

常阿姨适时送来果盘，打断齐若水的愤怒。

摆好切花的各类瓜果，还送上一壶刚沏出第二道色的香茶。

这位孟夫人来者不善，常阿姨生怕韩佩菊受欺负。

“孟夫人，这是我们老太太让人送来的。”

“我们夫人知道您在茶艺上有一手，特地让我拿出来，给您品鉴品鉴。”

提啥儿子的前途啊？

她那个儿子本事大得很，京城里三教九流谁不尊一声“孟公子”。

可他再有本事，也跟谢家比不着，根本不是一个路线。

常阿姨在谢家做了十几年家政，就是看着谢烬长大的。

根正苗红的小伙子，小时候虽然淘了点，可也不至于跟那种笑面阎王比。

浓浓的茶香，弥散出来。

混合着咖啡的清苦香气，杂糅成一股少见气息，让人些微迷醉。

可能是这种味道，让齐若水回忆起少女时期，怒气被暂时平息下去。

“你以前也是个惫懒的，满口都是啥主义、理想的。”

“没想到过了几十年，反倒学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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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风花雪月的功夫了。”

京城的世家贵女，身份尊贵，都是天之骄女。

但她们的人生，仍然要被婚姻和男人左右。

自古以来，检验一名女性的优秀与否，从不是她的理想和学业。

而是以会不会伺候夫君，能不能孝顺公婆为标准。

可当年京城韩家的这个大女儿，性情乖张伶俐，为人不喜。

上学时的韩佩菊成绩优异，做事一向高调。

时常把自己的想法写成大字报，贴在学校的公告栏。

不仅反对女学生学那些伺候男人的活计，还到处大放厥词。

认为“女性集体命运的悲惨，就是来自于对性别权益的漠视”。

到现在齐若水还记得那个场景。

一名男同学撕掉她贴出的文章，指责韩佩菊使女学生蒙羞，该被声讨。

可韩佩菊直接扔了书包，与那男同学推搡扭打起来。

再厉害的女孩子，力气也比不过男孩子，几下就被揪住辫子。

要不是有人及时出手阻拦，那天韩佩菊指不定要被打一顿。

结果呢？

她倒是得救了，却被更糟糕的人盯上了。

救她的人还能是谁，不就是到学校深造的兵痞子谢昂然么。

当年的谢家二公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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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瘟神，谁碰上谁倒霉。

那跟韩佩菊动手的男同学，第二天就没了踪迹。

听说是家里被砸了，人被打残了，全家都躲到外地去了。

没多久谢家就跟韩家提亲，两人的婚礼办得可快。

那时候满京城的人都大跌眼镜。

就因为这场婚姻，那些被韩佩菊压在下面的同辈人，没少在背后笑话她。

独立女性口号喊得震天响，还以为她要孤独终老呢。

可到了谢家面前，韩家是一个屁都不敢放啊。

金尊玉贵养大的嫡出大小姐，被一个战场上的杀人魔头下聘。

韩家就连拒绝都不敢，忙不迭把人嫁过去了。

那些嫉妒韩佩菊的人，不知有多开心。

都盼着能看到她在婚姻里痛不欲生，最后被折磨到再无光彩。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韩佩菊顶着谢夫人的名头，过得不知有多滋润。

“年纪大了嘛，小时候的想法总要不一样的。”

韩佩菊知道她在想啥，也不给她揣度自己婚姻的机会。

“如今修完了本科文凭，闲着也是闲着，偶尔玩玩这些也不错。”

齐若水一听这话，眉头皱起来。

“你竟然还在读书？”

韩佩菊叹口气，一副都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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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的模样。

“有啥办法？我家大嫂是读书人，清高得很。”

“我这个弟妹要是连学历都没有，咋和嫂子聊天嘛。”

齐若水听出她的炫耀，隐隐还带着打压。

谢家两个儿子一文一武，相互扶持。

再看看孟家的叔伯兄弟呢？

一个个资质愚钝、贪慕虚荣，哪个不是指望着孟云楼帮扶？

而且谢景止家只有女儿，完全不会对谢烬的家主之位造成威胁。

可孟家那些堂兄弟的儿子们，谁不是乌眼鸡似的在觊觎孟云楼的位置！

再美好的茶与咖啡，也压不住齐若水内心的火气。

她噌地站起来，神经质地翕动着鼻翼。

“那就祝你儿子找的外地个体户，能伺候好你这个婆婆！”

说完，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的，甩手走了。

常阿姨连忙去开门送客，看着她上了汽车离开。

坐在车里的丁希芸，看着齐若水怒气冲冲地出来，心里乐开花。

这疯婆子就是个精神病，也不敢在谢夫人面前发疯。

等到她嫁进孟家，可要让孟云楼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以后她要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名副其实的孟夫人，只能是她一个。

“常姐，回去备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