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坠惊了一惊,连忙追上去:“姑娘去那儿做什么?”
时窈脚步未停:“有些事,总得有个交代。”
——
瑞卿楼。
小厮一见是时窈来了,眼睛都亮了,连忙道:“时三姑娘好久没来了,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时窈走进去,冷声道:“时晏青呢?”
话音方落,莫尘便激动的从二楼走了下来:“哟,小阿窈来了!来找时晏青啊?上楼上楼,我正盼着你呢!”
时窈眉头微蹙,从莫尘这过分激动的脸上,她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莫尘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热情似火的将时窈给请上楼:“你说说你,多久没来了?我这成天的盼着你呢!可巧了,今日来的正好,要我说啊,你两就该好好聊聊,有什么事是说不开的呢?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偏帮着他的!”
时窈和他拉开了距离:“不用你帮我。”
他能对她安什么好心?
莫尘立马道:“放心!我离的远远地,我肯定一句话都不说,你快进去吧。”
他巴不得离的越远越好!
今日时晏青回来之后,周身的杀气都够他死十次的了,方圆十米之内,寸草不生,他这心惊胆战的,正愁该怎么办呢,没想到这小祖宗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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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谢天谢地,热情似火的把她给请进来?
莫尘抬手便敲了敲其中一间雅间的门,喊着:“时窈来了,我让她进来了?”
现在带着时窈站在外面,莫尘说话底气都更足了。
屋内沉默了半晌,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进。”
莫尘激动的亲自给时窈开门,将时窈请了进去,然后“嘭”一声关上了门,恨不能再找把锁给锁上。
他愉悦的舒了一口气,对着长羽道:“这小两口吵架啊就是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和,哪儿能真的有隔夜仇?”
“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和好了?”长羽很是狐疑,他不知道时晏青在时家发生了什么,但是时晏青从时家出来之后那浑身阴鸷的杀气,已经让他开始怀疑时窈能不能留全尸了。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别看你家少主这会儿气的要杀人,只要时窈一低头,他保管立马气消了,哪回不是?今日虽说他的确是火气格外大了些,但你看,时窈后脚就主动来找他了,这不稳稳的和好嘛!你放心吧!”
莫尘心情舒畅,笑容满面。
长羽却并不大乐观,总隐隐的感觉没那么简单。
雅间内。
时窈看着身后“嘭”一声关上的门,眉头紧蹙,再抬眼看到时晏青那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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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测的脸色,她总算明白莫尘为什么这么热情了。
她就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
“你怎么来了?”时晏青看着她,点漆的眸子晦暗不明。
时窈抿了抿唇,抬眸坦然的看着他:“有些事,我想我还是跟你说清楚。”
“说罢。”
“我不会退婚。”
时晏青搭在椅臂上的手倏地收紧,眸光幽深:“为何突然来找我说此事?”
时窈将一个信封放在了桌上,冷声道:“这封信我写了两份,一份在这里,一份被我藏在暗处,这信中如实写着你的真实身世,你的母妃,你和北凉的关系,你和九星宗的关系,你的生辰,还有,你书房里印有北凉图腾的医书。”
时晏青将那信封拆开,里面足足五页厚的纸,一桩桩一件件的证实着他是那个早在十九年前就该死于非命的流着北凉的血的皇子。
“若这封信和那本医书送到皇帝的眼前,你应该清楚你会是什么下场。”时窈一字一句的道。
大夏和北凉早在二十年前开战的时候就已经决裂,至今还势同水火,他母妃作为一个牺牲品早已经被当今皇帝斩首示众,而他也是本该死于非命的皇子。
若是他的身份暴露,皇帝怎可能容得下他?
时晏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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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信上的字迹,这半年来,他督促着她每日练字,如今她笔下的字迹已经和他的有三分像,这是他一笔一画教出来的。
“阿窈想要做什么?”时晏青没有抬眸,脸上神色已经渐渐平静,声音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时窈却被这平静压抑的胸口憋闷,好似要喘不上气来,她掐了掐手心,沉声道:“我要你别再打时家的主意,也别动谢知许。”
他唇角轻勾,看着她的眸光却冰冷刺骨:“为了谢知许,你要将我置于死地?”
“是你逼我的!”时窈眼睛通红的瞪着他:“若你就此不再插手我的事,不再伤害我身边的人,这些东西我会带进棺材里,可你若是非要逼我,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不是豁不出去。”
时晏青幽深的眸子锁着她,一言未发,却好似一个漩涡要将她吸进去,让她觉得呼吸都不畅,她掐紧了藏在袖中的手,咬着牙迎上他的视线,寸步不让。
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落针可闻,可那压抑的气氛,却好似炼狱一般的煎熬。
时晏青却突然神色冷淡的收回了视线,随手将信放在了桌上:“既如此,如你所愿。”
时窈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时晏青这么轻易的就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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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看时晏青的脸色,他好似也没有什么情绪,很是平静,的确像是已经冷静权衡之后做出的决定。
她今日带来的是但凡泄露出去一个字,都足以让时晏青死无葬身之地的罪证,想来他也惦念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尊荣权势,不舍得丢下吧。
时窈深吸一口气,松开了袖中掐进肉里的手:“那我先走了。”
她转身正要走,他却突然开口:“你真的想好了?可会后悔?”
时窈脚步顿了顿,喉头突然酸涩,想好了吗?从亲眼看到父亲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开始,他们过往的所有点滴都成了刺骨的针,每一夜让她煎熬的想着,到底该怎么办?
时至今日,她已经无需再想,当她把时晏青的软肋写在信上作为威胁交给他看的这一刻起,他们便只剩下一条背道而驰的陌路可走了。
“想好了,我不会后悔。”时窈决绝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罢,转身推门离去。
时晏青没有阻拦,只静坐在圈椅里,面容沉静。
直到时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才平静的道:“来人。”
长羽立即走进来,抱拳道:“少主有什么吩咐。”
他淡声道:“明日午时之前,我要谢知许的人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