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晦气的扔了剑,立即在仅剩不多的亲卫的护送下,立即逃离这个地方。
——
时窈拉着时明朗跑出了御花园,却又猛然停住了脚步,方才云墨一定是受太后的指使来杀她,可他没有对她下手,那太后又怎会放过他?
“姐,怎么了?”
时窈对时明朗道:“你先出宫去,我要回去看看。”
“可是……”
“听话,我不会有事的,快走。”时窈揉了揉他的脑袋,推他离开。
时明朗这才点点头:“那你当心。”
看着时明朗离开,时窈这才立即往慈宁宫后殿赶去,手心已经捏了一把汗,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而当她赶到后殿的时候,却发现殿内已经空落落的,只剩下一个削瘦的身影倒在血泊里。
“云墨!”
时窈快步跑过去跪在了地上,颤抖着手捂住他不停渗血的左胸口。
云墨脸色已经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他虚弱的看着她:“姑娘,别难过,是我,该死。”
时窈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他扯了扯唇角:“我八岁进宫前,还读过两年书,那时,已中了童生,可家中发了大水,爹娘都死了,我叔伯便将我卖进宫里,我从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觉得如何。”
他咳嗽两声,血水从嘴里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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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染红了俊秀的脸。
“可遇到姑娘后,我才开始贪心,若我家中没有变故,兴许我也能考一个好功名,用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认识你。”
他眼睛泛红,那日出宫见她时,穿着寻常男子穿的直缀,他看到她眼中的欢喜,那时候他心里又高兴又失落,高兴她原来也会为自己惊艳,失落他终究配不上这身衣裳。
尤其在看她眸中隐隐的惋惜的时候,他心中更痛,那时候他便想着,若他爹娘没死,若他能一直读书,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又该多好?
时窈喉头酸涩:“云墨,我从未觉得你不好。”
他是她曾被幽禁冷宫时唯一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她在险些病死的深冬寒夜里一遍遍祈求上天庇佑她的人,是在她被拖进凤仪宫打板子时,奋不顾身扑到她身上为她抗下一棍的人,也是在宫变的混乱中,拿出自己辛苦存下的几两碎银子让她逃走的人。
他在一无所有的时候依然倾尽全力的帮她。
他看着她,清亮的眸子一如从前,声音却越发的虚弱:“若有来世,我定做个堂堂正正的人,来,来见姑娘。”
话音方落,最后一口气消散,胸口停止了起伏。
时窈闭上眼,泪珠子倏地滚落,颤抖着手合上他的眼睛。
可是云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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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来世了。
时晏青站在殿外,看着殿内哭成泪人的时窈,眸光微凉,不过一个小奴,也值得她难过成这样。
“属下在御花园守着,看到云墨去找了时姑娘,还以为他会下手,没想到他宁可自己受死也没让时姑娘受难。”七辛道。
本来是想让她看清楚这小奴的真面目,然后把这小奴处死,没想到他对时窈倒是忠心至此,难怪他当初在时家放火还暗地里把时家人转移出去。
时晏青冷哼一声:“罢了。”
反正也死了,怎么死的有什么所谓?
“太后已经被抓了,正等少主处置。”
今日这出戏,要的就是扳倒王家,如今王大人都倒了,太后被抓,往后这大夏再无人敢和他作对。
时晏青看了一眼时窈,抿了抿唇,到底没上前去:“看好她。”
然后转身离去。
清水殿,御林军们守在殿外,森然的肃杀之气。
而殿内,太后疯了一般的尖叫着:“你们这群畜生,竟敢攻击哀家!哀家是名正言顺的太后!你们胆大包天!”
看守她的人并没有理会,依然不动如山的拦住了所有的出口。
太后恼怒至极,又掀翻了桌子。
时晏青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地的狼藉,却也面无表情。
“时晏青!你这个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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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谋朝篡位,你以下犯上!你怎敢对哀家如此?哀家是太后!”
时晏青冷嗤一声:“太后伙同王家谋逆,如今正是尊你是太后,所以才没让你跟着王家人一起陪葬。”
太后脸色瞬间惨白:“你,你说什么?王家何曾谋逆!”
“今日,不正是王家谋逆?王大人已经被诛杀,王家满门也要抄斩,从今往后,太后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你,你!”太后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原来这都是你的计谋!你早就买通了那些藩王,你故意让他们答应哀家对付你,引的王家出手,你就好趁机铲除王家,扳倒哀家!你这个卑鄙小人!”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如今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她如何不恨啊!
“太后和王家不一样,毕竟还是大夏的太后,本王自然也会给你几分脸面,来人,将太后送至皇陵,从此一心礼佛,也不必再见外人了。”
太后怒极发笑:“那我是不是还得谢你仁慈?!”
时晏青掀唇:“不必太后谢我仁慈,只要天下人觉得我仁慈就够了。”
“你!”
“带走。”时晏青不耐烦和她废话。
御林军应下,直接将太后拖了出去。
——
京中又是一阵动荡,王家满门抄斩,和王家勾结的几个家族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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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了牵连,或杀或贬,在血雨腥风之中,大夏的皇权再次变化,更牢固的掌控在了时晏青的手中。
“这梁家,少主打算如何处置?”长羽来问道。
梁家和太后勾结的也不少,梁连生不就是走的太后的关系才捞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而且还帮忙放走了云墨,这次谋逆也参与其中了。
时晏青想了想:“去问问莫尘吧。”
“是。”
“时窈呢?”
这几天也没见她来制药。
“时姑娘在给云墨安置后事。”
时晏青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时窈为云墨寻了一块风水宝地,给他下了葬,还请了青龙寺的主持大师为他做了一场道场。
她将手里的纸钱撒进火盆里,看着眼前那块冷冰冰的墓碑,轻声道:“愿来世如你所愿,堂堂正正做个读书人。”
她想起他穿着那一身士子的直缀时的样子,若他没有进宫,兴许也会是个出众的少年英才,受人追捧,万众瞩目。
玉坠上前道:“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吧。”
时窈点点头,这才起身离去。
玉坠见她神色怏怏的,知道她心情不好,一路上也不说话,只默默陪着她。
可当马车行至侯府,却见一个小厮早守在门口了,激动的迎上来:“姑娘!侯爷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