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才是现实。

“我妈怎么了？”

“人在医院，我们过去看了才知道。”

刚才电话里头，霍斯言确实没说太多。

“好。”叶南玥掀开被子下床，漱了下口，以最快速度穿上衣服。

傅云州亲自开的车，两人赶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手术室门口。

霍耀文、霍斯言、霍子衿都在。

霍子衿坐在靠墙的长椅上，头发和衣服都有些乱，神色怔忪，像是丢了魂魄似的一言不发。

霍耀文痛心疾首的斥道，“你瞧瞧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就算接受不了事实，也不能深夜跑到酒吧里喝酒，你喝了酒，撒酒疯，居然把自己的亲生母亲推下楼梯，还跑了，要不是路人打120，她的命，就要毁在你手上了懂不懂？”

霍子衿被骂得无力还击。

半响，讷讷的回道。

“她死了有什么不好？”

抬起猩红双眸，“妈妈就是被她间接害死的，她死了，大家的恩恩怨怨，也就全消了。”

霍耀文感到痛心的摇头。

“该惩治她的是法律，不是你。不管怎样，她都是你亲生母亲，你做出这种有违纲常的事，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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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斯言走到霍耀文身边，劝道，“爸，您别置气，坐下好好休息。”

说完，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叶南玥和傅云州，脸色一僵。

该来的，还是来了。

虽然这一天，他等了很久，盼了很久，但是以这样一种形式打开，还是难免令人感到可惜可叹。

“南玥……”霍斯言温柔的开口，“你来了。”

叶南玥看着面前这两个最亲的亲人，脚步有些僵硬。

傅云州拉住她的手，五根手指轻柔的穿过她冰凉的指缝，“过去吧。”

一步一步走近。

霍耀文看到叶南玥，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扭过头，将泪水擦干后，才重新转过来。

“孩子，你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吧，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过去这么多年，让你在外面受委屈了，是爸爸对不起你。”

叶南玥张唇，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却仿佛被石头堵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霍斯言在旁边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拘束，我知道一时之间，你肯定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我们慢慢来，可以不急。”

霍子衿坐在长椅上，突然冷笑了一声。

“她有什么不好接受现实的？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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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像我，我在霍家生活了二十几年，光凭你们的三言两语，短短时间之内，从云端跌落进泥潭。你们叫她慢慢来，不要着急。却急着把我赶出霍家，急着把我推给那个乡下女人。”

霍子衿说完，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说这种气话，只会让霍家父子离自己越老越远。

她要是聪明点，就该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继续博取爸爸和哥哥的同情和宠爱。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

“你们这么做，对我公平吗？”

霍子衿说着，留下泪水，“那时候，我也刚出生，我是个小婴儿，我懂什么？你们能体会我此时此刻的痛苦吗，你们能体会那种从高处坠落的落差感吗，叶南玥一来，你们一个个都围着她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是不是我死了，你们才甘心，你们才高兴。”

“子衿，你够了。”

霍斯言皱眉打断她的疯言疯语。

“说句难听的，你鸠占鹊巢，霸占了本属于南玥的生活，整整霸占了二十五年。还想要怎样？”

“而且，我和爸，都已经说的非常清楚，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继续留在霍家生活，继续当你的千金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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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样，还不足够吗？”

“非要在你和南玥之间选择你，你是不是才满意？”

霍斯言眼眸里全是深深的失望。

他认识的那个善良懂事乖巧的妹妹，到底去哪了？

还是说，现在的嘴脸，才是她的真正面目。

霍子衿沉默住，垂着眉眼，眼泪止不住往下落。

叶南玥的心情非常复杂。

说实话，看到霍耀文和霍斯言，如果说有多么激动多么开心，那是不可能的……

最多的，还是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里，就跟做梦一样。

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妈妈，竟然是造成自己生母抑郁自杀的凶手，多么讽刺残酷的现实。

叶南玥的手，抖得有些厉害。

手术室的门，这时打开。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对着众人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患者求生欲望很低，恐怕活不了多久，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医护人员把夏荷推出来。

她的头发被剃光，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血色，看起来就跟没了呼吸一样。

叶南玥的心脏，突然被揪住了一般，痛到无法呼吸。

傅云州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站在身后半扶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