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到。”
“一拜天地。”喜娘见吉时已到,高喊道。
谢问不情不愿地一拜,徐老夫人倒是配合得很。
“二拜高堂。”喜娘又喊了一句,两人双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互相拜了一下。
“送入洞房。”喜娘又喊道,随后丫鬟牵着徐老夫人离开,往房间里去。
在一旁站着的赵苒儿目睹了全场,指甲嵌入手心,那张看起来漂亮的脸颇有几分阴沉。
她亲眼看着谢问再一次娶妻。
她如何能甘心呢?
“左丞相,老夫敬你一杯,祝你与谢夫人幸福美满,长长久久。”礼成之后,武德举着酒杯第一个找到了谢问,敬他一杯。
谢问冷瞥了眼浑身酒气的武德,忍耐怒意,咬牙切齿道:“多谢武大人!”
“不谢不谢,左丞相还真让老夫刮目相看啊,老夫原以为左丞相不愿负这个责任,没想到左丞相是真男人!”武德说着,手轻轻地拍了拍谢问的肩。
听起来这话像是夸奖,可只要是武德嘴里说出来的,谢问便知那是嘲讽。
“来,老夫再敬左丞相一杯。”武德一杯喝完,又立马倒了一杯,再一次敬谢问。
“我不胜酒力,便不喝了。”谢问拒绝道。
见过鬼都怕黑,他如今哪里敢多喝。
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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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够给对方面子了。
虽然这面子他不是很想给,可上前敬酒的只有武德。
他若不喝,武德容易乱说话。
他只想他们赶紧吃完喜席,赶紧离开。
“也是,左丞相晚上可是要入洞房的,若是喝醉了,可就不好了,容易耽误正事。”
“老夫不勉强,老夫自己喝。”
武德说罢,又一杯烈酒落肚,随后回了席子。
其他大臣们则目送着武德回位置上,心里不由得佩服他的大胆。
这种情况下他竟还敢上前敬酒,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没瞧见谢问那张脸黑得跟煤炭似地吗?
武德说了那一番话之后,谢问的脸就更黑了。
这种情况下上去敬酒,与自讨苦吃没什么区别。
他们可不敢。
李文才犹犹豫豫地,本想上去敬酒,没想被武德捷足先登。
见谢问脸色阴沉,李文才最后也放弃作罢了。
这几日谢问没去上朝,他前来丞相府慰问,谁料谢问闭门不见。
不止闭门不见,连派人送礼给他,谢问都直接退了回来。
以前,不曾有过这种事。
他思来想去,全然想不清自己哪得罪谢问,才叫他如此不待见他。
之前在景王府时,明明他给谢问敬酒时,谢问也没拒绝,还与他说了好几句话,夸他年轻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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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转眼,谢问就拒他于门外呢?
就好像……好像放弃他了一样。
他着实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今日本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可武德先了一步,加上谢问现在脸色黑成这样,他不敢上去。
最后,李文才把酒杯里盛满的酒一口闷了。
其他大臣也都各自喝着自己的,但气氛却有些诡异,他们也不似那日在景王府时放得开。
只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口菜,大臣们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出丞相府那一刻,他们都觉得空气新鲜了几分,呼吸顺畅,心情也好了些,不似在丞相府里那么拘谨压抑。
也是出了丞相府他们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在丞相府里时他们会觉得气氛诡异了。
因为除了谢问之外,谢老夫人与赵苒儿全都沉着脸。
他们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今日有喜,反而像是家里有丧事般。
在这种气氛下,任凭是谁都无法敞开了吃喝。
当然,也有例外。
对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来说,不管什么样的气氛下,他们都能敞开了吃喝。
比如武德!
不过,武德也没多留,在将桌上的酒跟菜肴吃完之后,便与同来的同僚一起离开了。
一顿酒席,不到一个时辰,便落了幕。
谢问站在院子外,看着贴着晃眼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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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门,又看向内里亮起的烛火,来回走动,抽搐又头疼得很,着实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似里面是深渊,连踏进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般。
屋内的徐老夫人像是听到了谢问的脚步声般,咯地一声,打开了门。
徐老夫人本就干瘦,皮皱如老树,穿着一身嫁衣瞧不出好看,倒瞧出了几分渗人。
特别是在大晚上,烛火与月光照亮之下,那张发皱又苍白的脸色,渗人得不行。
“相公既来,怎么在外面踌躇着?莫是不好意思?”徐老夫人以袖掩嘴,眼里带着笑意看着院子里,明显被吓了一跳的谢问。
谢问听得那一句相公,身子微抖,又故作淡,“我,我……”
“夜凉,外面冷,有什么话还是进房说吧。”徐老夫人抬头扫了眼夜色,又看向谢问。
见他一动不动,徐老夫人推开屋门,迈着步子踏过门槛,径直地走向谢问,正大光明地拉起他的手,牵着他一同往屋内去。
谢问先是一愣,想甩开又不好意思。
他本就对自家娘亲有孝心,而徐老夫人如他娘一样的年纪,他就是想甩开她的手,也要稍作掂量。
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随着徐老夫人一同入了屋。
谢问甩开徐老夫人的手,后退两步。
“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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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白些说,娶你……是因为皇上那一道圣旨。”
“那夜,我也不知为何会入你房间,但我谢问对天发誓,我没轻薄于你,对你更没那样龌龊的心思。”
“如今娶了你,是为了给皇上、给你、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谢问直接挑明道。
他希望徐老夫人好好当她的左丞相夫人,不要闹出事端来。
她若能乖乖地,他虽不会碰她,但也会对她好些,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她。
“左丞相是为了给皇上一个交代,我嫁于左丞相,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那夜是我被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过后一想,当时丞相确实没碰过我,我也没损失些什么,可是……当时太多人看着了,就算我与丞相一起解释,那些人也只会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不会听别人解释。”
徐老夫人开口道。
一番话,让谢问对徐老夫人的印象好了几分,面对她时,也没那么紧张。
“不过,到底是成了亲拜了堂,做戏要有始有终,这一杯合苞酒,当是我敬左丞相的。”徐老夫人说罢,端起一旁的酒开口道。
谢问犹豫了下,最后接过酒。
两人酒杯轻碰,徐老夫人用衣袖挡脸,在谢问看不到时,如只老狐狸般,露出一抹狡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