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住院了,我们都去看了他,老陈苏醒过来,说:“我没事,一时没想通。别联系我孩子了,他们都有工作,都很忙。”
我说:“那我留下来照顾你,反正我也没事,孙忠林还欠我人情呢。”
老陈笑了笑,开始咳嗽。
上吊时身体下坠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差点把他的脖子拽断,其实上吊多数是当场死亡,脖子瞬间就会被拽断,老陈没死,算是幸运。
我还是给陈博文和陈慧姐弟二人打了电话,陈博文在电话里语气极其不耐烦:“上吊了?没事吧?我明天还有个会,后天回去。”
随后,我在电话里听到其妻子徐佳怡在不停的咒骂着他:“你告诉我,你电话里的叫小真的女人到底是谁?你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陈博文迅速挂断了电话,我能够猜到陈博文和徐佳怡之间发生了什么。
老陈知道我去打电话了,期待地问:“怎样,有时间吗?”
我说:“没时间,说有一个重要项目,几十万呢,拿下了,能挣几万块,好事情吧?陈博文挺厉害的,我当时要杀认真读书,现在至少是个企业老总吧?”
老陈一笑,就开始咳嗽。
天黑了,下班之后的周琳琳和林晓筠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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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看望她,随后李大姐也来了,李大姐带了水果,老陈说:“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我对林晓筠说:“你们聊着,我出去抽支烟。”
我来到了医院外面的吸烟亭内,看见马前卒正提着水果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我喊他:“喂,马总,过来!”
马前卒瞧见我,迅速来到我身边:“我去,这什么情况啊?老陈什么时候学会梁上悬了?这一招我得好好的问问老陈是什么时候会的,现在老陈情绪怎么样啊?”
我还没回答,看见孙晓雪竟然也来了,手里同样提着水果,孙晓雪穿得很素,面容娇美,看见我,脸色微红。
我问道:“你和孙晓雪,这是……碰上了?”
马前卒挥挥手:“往事不堪回首,这事以后再说,我问你呢,老陈现在什么情况,情绪稳定不稳定,怎么突然的寻死了呢,在殡仪馆还没看透那么多生老病死啊?”
我说:“这话说得,就好像你看透了似的,你少废话,我给陈慧打个电话,你上去别瞎他妈乱说。刚才我给陈博文打电话了,那孙子他妈说没空。也不知道陈慧有没有时间,老陈养了这一对儿女,真他妈是个奇葩。”
马前卒愣了愣:“怎么着,亲爹上吊了,亲儿子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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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这他妈联合国的工作都没他那么忙,养这儿子有他妈什么用?”
我说:“你先上去吧,被在这里咋呼了。”
马前卒带着孙晓雪上了楼,我立即给陈雪打了电话。
陈博文和陈慧的电话号码都是从老陈的手机里抄下来的,存的是儿子和女儿,一找就能找得到,过去,老陈很少和我提到他们的子女,更很少提到他的家人,原来是这样。
我连续打了十几个,陈慧才接电话。
“你好,哪位?”陈慧语气急促。
我把老陈的情况跟陈慧说了,让她赶紧回来看望看望,陪父亲聊聊天也好,帮老陈分分心,不然的话老陈又会乱想。
陈慧十分诧异:“啊?不会吧?”
我也诧异:“啊?不会吧,你父亲上吊了,你这是什么反应?”
陈慧说:“你是不是想说我爸在医院里,急需要钱,先让我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我告诉你,你们这些骗子,也不换一个花样,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方式诈骗?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等着警察去抓你吧!”
她说完后,啪得一声,挂了电话。
我一阵错愕:这都是什么人?
挂了电话,过了许久,我都没反应过来,正要上楼,有人抓住了我的衣袖,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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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看,是孙华珍。
她脸色惨白,因为药石入体,早已经不是活人的样子。
“孙阿姨。”我喊道。
她笑了笑:“你终于承认你能看见我了,我知道,他放不下我,也放不下子女们,他这一辈子呀,什么苦都不对别人说,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当了一辈子别人的丈夫,当了一辈子别人的父亲,却没想过如何好好的当一个男人,脆弱,有时候,我总觉得他没出息,可是当他守着病床十年,我才知道,我嫁对了人。”
我不停的点头。
人生在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没有人说得清,为了钱,有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有的人为了家,为了妻子丈夫,也能做出任何想象不到的事。
孙华珍说:“我让他别管我了,就任由我去吧,我得的病治不好,儿女们都有了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惊,他没能力教育好孩子,就由着孩子们闯荡,好与坏,不需要别人评价,孩子们自己觉得好,那就好。”
我想,这是为人父母者,最常想的事,自家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
她又说:“他想不开,我抱着他,我跟他说,有我在呢,我一直都在,我把照片扔在了他的脚下,其实,我也知道我留在这里,对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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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们都不好,小陈呀,你别怪我自私,孩子们不来就不来了,你替我告诉他,晚上累了,别喝那么多浓茶,想吃我做的葱油饼了,就让女儿做,我女儿会做的。”
我说:“你女儿,还以为我是诈骗犯。”
孙华珍笑道:“她接到陈博文的电话了,你打完电话,陈博文就把给陈慧通了电话,陈慧不相信,但是她知道,她爸爸是个好男人,她不愿意相信是因为她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我相信,她一定也在来的路上了。”
我问:“那陈博文呢,就是个不孝子。”
孙华珍说:“等他来了,你告诉陈博文,妈给他打的毛毯,丑是丑了点,但是保暖。”
我点头道:“知道了,孙阿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走?”
前面又来了穿着一黑一白衣服的两个男人,手里拿着铁链,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我看着他们,说:“别看我,带走吧。”
黑衣服的人说:“你破坏了规矩,对你没好处,小心点吧。”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听见了,起身的时候,孙华珍已经离去,而在我的衣角,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拽出一些褶皱。
一会儿之后,我的手机响了,是陈博文打来的:“我爸在哪家医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