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天空仍然一片黑暗。
忽然开始降雪,大地渐渐发白。
下雪不冷化雪冷。
雪夜之中的纯阳道观宛如屹立在黑暗之中的神祗,保护着一方百姓,庄严而又肃穆,身临其中,让我仿佛已置身于天地之外,不在这六道之中。
尘世之下,究竟还有多少人在想着修仙之道,还有多少人在琢磨着永生之法?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还是为了更好的死去?
这诸般道理落人心中,竟然成了一种累赘,让我无以得解。
想起那隐藏在平安县当中的修道之人,究竟有经历了怎样的劫难,才能够让他冒出了修仙的念头?
站在这雪夜之中,我思绪万千,竟然想不通这一切的发生究竟是因为什么,不管如何,事情已经降临在我们的周围,我不能不管不问。
师兄弟们早已吃完了牛肉粉丝汤,已睡去,道观中恢复了难得的宁静,一直到早上8点,才有值班的师兄弟们大开山门。
没有见到师父,他们很纳闷,因为平日里,师父早已起床做起了早课。
“小师尊,师父呢?”他们问我。
我实在不习惯小师尊这个称呼,说:“以后你们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叫我大师兄,不要叫我师尊,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大家平时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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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不要生疏了,我们还是好朋友嘛!”
听我如此说,他们也就听进去了。
我和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架子,说实在的,我能活下来,靠的就是纯阳道观,我对他们有着特别的情感,所以,平时我把他们当成亲人看待,没有那么深的等级概念。
因为师父闭关,我把事情交代一下,早课、练功、读书等等,每到时间,读书静坐必不可少。
安排下去之后,师兄弟们便自发修行,自不必多言,然后我交代无字辈的几个师弟,师父的一日三餐,要照顾到位,不能早也不能迟,更不能打扰到师父闭关修行。
师父程元子现在正处在特殊的悟道时期,能否挣脱世俗枷锁,就看他这一次能否成功了。
其实闭关不是像武侠小说中练绝世武功那样,哼哼哈嘿一通练,而是静坐参悟,领悟人性真理,参悟大道自然。
把事情安排下去之后,我便回到平安县上班,殡仪馆这段时间遗体较多,老陈又还在养着七伤,这段时间吃了药,也不知道情况如何,等着下午我再打电话问问。
拉第二躺遗体是从北面的小罗庄回来的,路不太好,十分颠簸,有一段路干脆被挖成了泥巴,前几天下过一场暴雨,路面泥泞不堪,再加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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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抢道,当真是把我气得不行。
这年头和灵车抢道的人是真不多见,但是那辆奥迪从我车旁边飞驰过去的时候,我就心想,这种人只能中午出门,因为早晚会出事。
刚想到这,奥迪砰得一声,直接撞到了前面一辆别克的车尾,交通堵塞严重,后面的车见前面是灵车,也不敢按喇叭,我看着旁边非机动车道还有空隙,想着早点过去,不能耽误焚化吉时。
可刚过去,就要到了一个大坑,里面都是水,灵车咣当一声从水坑里窜了过去,水花四溅,正好旁边有个人站着,被喷一身水。
我赶紧把灵车停下,阻止了后面想跟过来一同超车的轿车,然后来到那个人跟前。
这个人二十来岁,眉清目秀,我走近了一瞧,才看见对方穿的是“布褐”大褂,脚踏布履,竟然是个道士。
道士的道袍分多种,从头到脚,分别为道巾,道冠,道袍,鞋袜,配饰。
而他没有戴道帽,和常人一样,留着普通的寸头。
他身上的道袍已经湿掉,留着淤泥,但人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让我十分惊讶,这人定力非凡,非我这等闲云野鹤所能匹及。
我连忙作揖,以正宗的道家手诀问礼,没想到对方看见我用手诀问礼,抬眼看了看我,回应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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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但同样正宗的手诀外,一声不吭。
他的衣服已经被我的车给喷湿,我说:“对不起,刚才没注意到你,我家里还有几件道袍,带你去换了吧。顺便把你身上的道袍换下来洗掉。”
他没理我。
我心说这人不是入定,就是走神了。
我又说了一句,可他只是看着我,并未开口。
我见他实在不理我,只好再次跟他道歉,跟他说我在纯阳道观中修行,让他如果有问题,就去纯阳道观,我的师弟们会照顾他的。
随后我上了灵车,回到殡仪馆那遗体交到林晓筠手中,然后和马前卒提到这个人,马前卒说:“那就是个二百五,你别理他,晚上到我家去,我爸不知道从哪弄了瓶酒,咱两一人一半把它给办了。”
“马总,作为你最信任的伙伴,我得提醒你,不能整天酒啊肉的,能不能多想一想修生养性,不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吧,至少也得注意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知道不知道?”
马前卒说:“那算了,我一个人喝吧,可是那一整瓶飞天茅台,我也喝不完啊。”
我一听,什么,茅台,还是飞天的?
“马前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都那么劝你了,你还喝?你一整瓶能喝得完吗?晚上我再带点花生米,别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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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着手了啊!”
马前卒哈哈大笑,突然问:“你说的那个小道士,是不是他?”
说完,马前卒指着殡仪馆内,坐在凳子上,距离李大姐不远的小道士,我一瞧,还真是他。
“奇怪了,他怎么到殡仪馆来了?”我十分好奇,赶紧带上水,到他身边,仔细的瞧了瞧,还真是他,不是双胞胎,看他脚下有影子,也不是后脚跟不着地,便放下心来,只要不是鬼就行。
“道友,从哪来?为什么到殡仪馆来?”
“你是无道吗?”他问。
我点头:“正是贫道。”
他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来,然后又递给我一个玉佩,我一瞧,竟然是无为的配饰,随后,他把信交到我的手中,说:“奉无为道友所托,送书信一封,配饰一件。”
说完转身就走。
我赶紧给马前卒使了个眼色,马前卒得令,迅速来都他面前,花言巧语,好不容易让他停下脚步。
我说:“道友一路辛苦,晚上跟随我到纯阳道观,休息几天,再去哪了,我买飞机票,把你送过去。”
我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他一点头:“如此也好。”
“瞧,这是想坐飞机了。”马前卒低声说。
我不理会马前卒,打开信件,读完之后,才知道无为去了四川,就是为那羊头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