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个二十多年前的故事。
老夏娓娓道来。
“二十二年前，我也是烧大炉子，有一天晚上，我加班烧几具出车祸的遗体，离开了殡仪馆之后，就在殡仪馆的大门前看到了一个具遗体……”老夏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嘴里吐出一团烟雾，神色稍有缓和，“那晚雨很大很大，我刚走到殡仪馆的门口，就看到了一具已经凉透了的遗体。”
我和马前卒有人点了一支烟，静静的听着。
老夏的语气很平缓，但一字一句，我们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语气不是在开玩笑，尤其是当他的视线落在一旁正在为我们倒茶的夏雨嫣身上时，看她的表情我们就知道，他根本说的都是真的。
“人已经死透了，我是烧大炉子的，死人看得多了，有些人得了什么病我看不出来，但是人死了多久，我能看出来。”老夏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那个女人，四十来岁，死了很久很久了，皮肤都已经干得不成样子，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死了很久的味道，你们应该也知道那种味道。”
我和马前卒不自觉的点头。
的确，在殡仪馆待的时间长了，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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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味道我们很熟悉，那是一种只有我们经常接触死人的人，还有猫才能闻出来的味道。
老夏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在吹牛，现在老夏家里就有这种味道，不是尸体腐烂的味道，而是人死后，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呼叫黑白无常的味道。
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味道，更加神奇的是，这种味道一旦出现，就不会消散，除非用酒精喷，还有三香花的味道掩盖。
“夏师傅，后来呢？”我问。
老夏说：“后来，我想报警，但发现情况不对。”
“怎么不对？人活了？”马前卒问。
老夏白了马前卒一眼，马前卒迅速道歉：“对不起，夏师傅，我随口一说。就当我没说，那后来呢？”
老夏说：“那具遗体很怪，死的时候，内脏被掏空了，整个腹腔内部被人用火漆烤过，中间涂了香料，里面就有外面你们看到的三香花的种子，还有……”
我们竖起耳朵听着。
老夏的语气稍有停顿，然后说了一个让我们一时半会无法接受的事实：“在尸体的腹腔内，还有一个婴儿。”
我们同时转头看向了夏雨嫣。
夏雨嫣低下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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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早就知道这些事，但是一直都没跟别人说，想一想，这些事情跟别人说，也没什么好处，甚至别人可能都不信。
“就是夏雨嫣？”我还是问了出来，我得确定这件事。
“是。”老夏开了口，“是她，当时她还活着，是被人放在了一个死人的肚子内，送到了殡仪馆的门口，他们一定想送给某个人，但绝对不是我，我是一个烧大炉子的，没钱没势，平时从来没有得罪人……”
我问：“你怎么知道不是送给你的？”
老夏说：“为什么是送给我的？”
过去了很年，有很多事情是我们现在无法确定的，当年那具遗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殡仪馆的门口，为什么遗体内还有一个活着的婴儿，这件事情谁都无法理解和接受。
“夏师傅，后来呢？”
老夏说：“后来，我就带着这个小女孩生活，我年纪大了，说她是我的女儿别人肯定有不信，说是我的孙女，别人也不信，反正就这样了，但是这段时间，我发现了有件奇怪的事。”
老夏终于说到了正题。
“什么奇怪的事？”我和马前卒异口同声的问。
“我接下来说的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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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难理解，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如果无法接受，可以有选择性的听。”
马前卒要开口询问，我打断马前卒，让马前卒别说话，我则是问道：“你说，我们只相信你，夏师傅，你不会骗我们。”
马前卒给我递了一个眼色，“会说话”，马前卒不出声，我们听着老夏继续说。
“这段时间，有东西来找我们，要带回夏雨嫣，我不知道她是谁，但知道她是女人，来要回她的女儿。”
“那她人呢？”马前卒忍不住问了出来，老夏摇头说：“我没说她是人。”
我猜到了这个结果。
老夏的的确确没提到那个女人还活着，他说的是那个“东西”，我们都把死去的那些叫“东西”，脏东西或者是不干净的东西，都是，都一样，都是……鬼。
但这世界上没有鬼。
有的就是看不透的人心。
“那，那个东西来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我问。
老夏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在这里，她给我留下了一道疤痕，给我开了天眼，那天晚上，你们来之前，我就感觉到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就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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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熟悉那个符号，只凭记忆画，希望能起到作用，但没有任何效果，你们来的时候我都知道，但是我说不出话来，直到小马中了招，我才有知觉，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我点头。
“二十二年前的那场大雨，给我送来了一个能够送我终老的孙女，但是现在却给我带来了很大.麻烦，她一直都走，带着尸臭味，我没办法，但是又处理不掉，只能在院子里种了一些三香花来掩盖这个东西带来的尸臭味，已经三四天了，她天天都在，天天来，我快坚持不住了。”
我问道：“那这具遗骸是怎么回事？”
老夏：“这就是她。”
我到吸一口凉气：“你把她挖出来了？”
老夏摇头：“没有，是她自己来的。”
我和马前卒浑身一怔，没想到老夏继续说：“当年，她也是这样把人送给我的。”
我糊涂了，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说？”
老夏说：“我不知道，所以，我问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她不是来找我的，你们不知道，我却知道，她就是来找我的，就是她把孩子送给我，我养了二十二年，现在她要把孩子要回去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