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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找到他的话。

从我知道林晓筠生病之后，我就萌生了这个想法，从这个想法一开始出现时，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人他妈真废呀，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呢？天天他妈混吃等死，上班，下班，累得要死了，还得腆着脸对人。无非就是挣了一点钱嘛！现在钱是挣到了，可是最后呢，人他妈又没了。”

我说：“人都那么回事，你想的是对的，让自己累的要死，你想这些其实也没用，不如不要去想，就这样最好，去他妈。”

马前卒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地上扔了一地的烟头，抽完一只又接上一支。

“我妈就是癌症死的。大概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吧，死的时候我贪玩，把给她治病的钱全都把游戏给玩掉了。我记得好像是六千多块钱吧，医生说做手术大概要一万二，我爸身上有六千，然后从别人那里借了六千，放在他抽屉里，被我看见了，那天我玩游戏没钱就偷了那六千块钱，跟我的小伙伴们在外面疯了有半个月，我爸到处找啊到处找，找疯了，也没找到我。”

我静静的听着马前卒诉说，这些事情他好像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过。

“钱花光了，也觉得没意思了，那是我第一次把游戏给玩够了，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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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我几乎都玩了一遍，太过瘾了，你也不知道那种感觉，你玩游戏吗？”

我摇了摇头。

“那你是真没体验过那种乐趣，太爽了，我玩了半个月，足足半个月！没日没夜的玩！钱花光了之后，出了游戏厅，我才想起来我偷了钱，我在想着回家怎么撒谎，我想了一路，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做，就在想怎么编谎言。”

“后来呢，想到谎言了吗？”

马前卒笑了出来：“我怎么可能想不到？我很快就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就骗我爸说是小偷把我家的钱偷走了。然后我在外面这段时间都是在抓小偷，那时候才十几岁，很单纯，你觉得我单纯吧？”

我笑了笑，把马前卒的烟拿过来，点了一支，这时候我的大脑十分的平静，就好像林晓筠没有癌症一样，就好像这个世界都和平的，全世界人民大团结，全世界人民都解放了一样。

“可是你到了家里，还得面对这一切吧。”

马前卒的脸色暗淡了下来，在灯光之下，他的脸特别的惨白，但是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看不透他了。

“到家之后我原本想好的完美无瑕的谎言，却是忘得干干净净的。我爸就坐在我的房间里，看着我和我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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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一家三口的合照发呆，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坐了多久，地上一地都是烟头。”

“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样，你XX妈真像你爸。”

马前卒说：“我回到家之后，我爸什么话都没说，原本我想着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他反而是问我你吃饭了没有啊？你在外面有没有饿着呀？身上还有没有钱了呀？他就这样的一句一句的问着，直到我把他所有的问题都给了答案。他确定了之后，才拍拍我的肩膀。他跟我说了一句很平静很平静的话。”

“他跟你说什么呢？”

马前卒忽然转过头来，盯着我的眼睛。

“我爸跟我说，你XX了。”

然后马前卒就陷入一种很恐怖的沉默，我不敢去打扰他。

或许在这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一个孝子，一个懂得体恤父母、懂得父母无难处的好儿子，但此时此刻他的忏悔没有任何作用。

他开口了：“我爸当时说的特别的平静，就好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然后他就走到了门外，站在阳光底下，我突然看到我爸头发白了许多。”

“然后呢，你爸没揍你吗？他是不是已经知道钱被你偷了？”

“他肯定知道啊，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爸从那时候起一直到此时此刻动，绝口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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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跟我提过那六千块钱的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妈在手术室里没有钱，就被推了出来。那时候我们家穷，那六千块钱是我爸从亲朋好友家这家二十，那家五十借过来的。我妈没有钱做手术，就在病房的走廊里，痛苦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前前后后也就两个小时了。我妈死的时候，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我主动的拿出一支烟来给了马前卒，马前卒却挥挥手，没有接，然后他问我：“林晓筠死的时候你会哭吗？”

“不知道。”

“我妈死的时候我没哭，但是我到十八.九岁的时候吧，那时候家里也开始有钱了，却每天夜里哭。每天夜里都在哭，有一天我突然梦到了我妈，我妈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来到了我跟前，她跟我说他找不到家了，让我把她带回家，我就浑浑噩噩的走了出去，来到了路口，果然看到了我妈就站在那里，然后我把我妈带回来家。”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但是我回家之后就睡在了床上，一觉睡了三天，把我爸吓坏了，从那时候起我爸就搞了一口棺材，放在了床底下，让我躺在棺材上睡，你知道棺材里是什么吗？”

我摇头。

马前卒神神秘秘的跟我说：“棺材里是我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