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又私闯梁府,私自动用近卫军如臂使指,竟以皇亲自居,此乃反常之二。还有坊间传闻,说镇国公夜中经常对空自语,言行十分诡异,恐怕是被邪祟所侵!”
最后一句话如石子投湖,殿内顿时起了骚动。
梁泰党羽纷纷附和,户部侍郎张谦更是出列附议:“李大人所言极是!臣昨日在市集听闻,西漠来的胡商说,蚀月宗有秘法可夺舍人身,陆国公这般变化,难保不是被蚀月宗妖人附身!”
“一派胡言!”
赵知云按剑上前,甲叶碰撞声刺破喧嚣,厉声道 “镇国公为大乾击退东魏,肃清边境,尔等不思感恩,反倒以流言构陷,是何居心?”
“赵将军稍安。”
李嵩显然没想到赵知云会帮那陆然说话,转身道 “我等并非质疑镇国公之功,只是这般剧变,不得不防。若真是邪祟作祟或被妖人附身,他日危及龙脉,谁能担责?”
陆然始终未发一言,原来今天是冲我来的,想必朱罗莎早已知晓今日的局面。
直到众人目光齐刷刷聚在陆然身上,他才缓缓抬步,走到殿中。
他没看李嵩,反倒望向梁泰,那位前日还在乾元殿外哭着请罪的前刑部尚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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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正低着头垂着眼,嘴角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上挑。
“李大人说我性情大变?”
陆然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所有议论,他故意抬高声音“敢问李大人,家父满门被灭,换作是你,是该继续流连青楼,还是该提刀复仇啊?”
这朝堂之上自然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你李嵩刚刚一连串小嘴叭叭的想吓唬老子?
“你...”
李嵩明显被这话给噎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
“至于私闯梁府?”
陆然转向梁泰,目光如剑,“梁大人藏在枯井里的账本,此刻应该已摆在三司案头。五十坛西漠烈酒,接头人写着‘蚀月宗驻金陵使’,落款日期与狮形兽人交代的交易日期分毫不差,莫非这也是邪我陆然捏造的?”
梁泰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惶恐,随即又换上悲愤面向女帝:“陆国公休要血口喷人!那账本是你派人伪造,故意栽赃老臣!”
“是不是伪造,三司会审自然能查清楚。”
陆然话锋一转,突然看向张谦,“张侍郎说胡商提及蚀月宗夺舍秘法,不知这位胡商住在何处?姓甚名谁?可否请上殿来与某对质?”
张谦显然没料到陆然会追问细节,支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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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只是坊间传闻,臣怎知真假...”
“哦?”
陆然挑眉继续说到:“张大人身为户部要员,竟以坊间传闻来弹劾朝廷命官,张大人莫非是掌管户籍太久,连证据二字都忘了怎么写啦?”
殿内随即响起低低的嗤笑,张谦的脸涨成了紫红紫红的猪肝色。
“够了。”朱砂洛的声音陡然响起,摆正身姿道:“朝堂议事,当以证据为准。李嵩、张谦,若无实据,不得再以胡言乱语!”
李、张二人悻悻退下,梁泰却突然出列,叩首道:“陛下,老臣有一策,可证陆国公清白。”
陆然心想这剧情发展不对吧,明明是梁泰涉嫌勾结外部势力搞乱朝政,怎么轮到我要自证清白了?看了看在帝位上坐着的朱砂洛,俨然一副看戏的表情,难道说这女帝发现自己不对劲在暗中调查自己?
“讲。”
“蚀月宗夺舍之术虽诡,却怕至亲血脉。”梁泰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陆国公之母早逝,家父与先镇国侯曾为同僚,老臣愿请出先镇国侯生前常用的玉佩,若陆国公能以血脉感应玉佩,便可自可证清白,若不能……”
他没说完,但殿内众人都清楚,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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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实了“被夺舍”的猜测。
陆然心头一紧,他虽然继承了原身记忆,却没有原身的血脉感应,这玉佩一试,必然露馅。
眼珠子急转,正思索对策,却见朱砂洛淡淡道:“不必了。”
梁泰一愣:“陛下?”
“先镇国侯乃大乾功臣,遗物岂容这般亵渎?”朱砂洛的指尖离开龙椅浮雕,目光扫过殿内,“陆然纵有反常,亦是为大乾出力。此事到此为止,三司专心审理狮形兽人案,若查得梁府确与蚀月宗要勾结,再论罪责。”
朱砂洛话锋看似偏袒陆然,实则暗藏机锋。既没否定陆然“反常”的质疑,又将重点拉回案件本身,显然是仍在观望。
陆然有些猜不透这朱砂洛的心思了,不过对于自己的身份的事情还是要多上心,还是要未雨绸缪。
退朝后,陆然刚走出乾元殿,就被赵知云拦住。
女将军的甲胄还带着朝露的寒气,低声道:“陛下让我查你陆家被灭门前的事,我查到……”她干咳一声声音更加低沉:“你十八岁生辰时,曾在青楼与人争风吃醋,被打破了头,这事除了陆家旧部,鲜有人知。”
陆然心中一紧,面上却尴尬笑道:“赵将军查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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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也信了‘邪祟附身’的鬼话?”
“陛下信不信,你我都清楚。”赵知云盯着他,“还有,你以前最讨厌吃辣,上个月却让御膳房每餐都备着辣椒,这些陛下可都知道了。”
陆然沉吟片刻,忽然问道:“皇后与陛下分房而居,这事你也知道?”
赵知云耳根一红,斥道:“胡说什么!”转身欲走,又停下补充道“陛下让你午后去御书房,说是商议祭天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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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的檀香混着墨香,好似在空气中凝成网。朱砂洛坐在案后,面前摊着一卷《大乾龙脉图》,图上用朱笔圈出了祭天典的祭坛位置,是在恰龙脉最盛的一处位置。
陆然同样坐在案前。
“祭天典还有七日。”朱砂洛没要抬头,边翻看奏折边道:“往年都是镇国公府主持,今年……”
“小侯愿代劳。”陆然接口道。
“你可知祭坛下方有处密室?”
朱砂洛突然抬眼,凤眸似藏着利剑,“你父亲在世时,常去那里祭拜。你去过几次?”
陆然心跳漏了一拍。这原身记忆里从未有过密室的记载,若是说“没去过”,等于承认自己不是原身,若是说“去过”,又怕对方追问细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