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韩统领让我……让我听您的。”

“很好。”

李玄将瓷瓶扔给他，“这里面是引煞粉，祭天典时撒在陆然身上，煞气就会缠上他。记住，一定要让他进阵眼，否则……”

他没说下去，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石敢接过瓷瓶，心里冷笑，果然是想用煞气杀人。他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小的……小的知道了。”

被押出去时，石敢故意撞在廊柱上，将藏在袖口的骨哨掉在草丛里。一个黑袍人骂了句“废物”，没在意那枚不起眼的骨哨。

石敢走出国师府，他假装中了魔心散潜入相府的计划并没有告诉陆然。

他摸了摸怀里的引煞粉，又想起陆然的处境，忽然加快脚步往镇国公府的方向走。有些细节，他必须立刻告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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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夜的露水打湿了金陵城的青石板，镇国公府的灯亮得比往日更早。陆然站在廊下，看着亲兵将最后一箱箭矢搬上马车，手心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玄铁剑，剑鞘上的虎头纹被晨露浸得发亮。

“公子，近卫军的甲胄都已检修完毕，朱砂粉也按您的吩咐混进了箭簇。”

管家躬身回话，声音压得很低，“只是……韩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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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刚才派人来，说祭坛西侧的布防由禁军接管，让咱们的人别靠近。”

陆然略做思索。祭天典的布防向来是近卫军与禁军共管，韩黎突然要独揽西侧，显然有鬼。

他想起昨夜从梁府带回的账册，其中一页记着“祭坛西侧暗渠，可通密室”，墨迹已被水进得发蓝，显然是梁泰生前反复翻看的地方。

“知道了。”

陆然淡淡道，“让兄弟们守好东侧祭坛，西侧......咱们不管就是。”

他转身回屋，案上摊着张祭天典的流程单，“辰时三刻，献祭品”几个字被红笔圈住。按规矩，祭品应由镇国公府与国师府共同呈送。

今年负责的，正是李玄。

窗外传来鸽哨声，一只灰鸽落在窗棂上，腿上绑着张小纸条。陆然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药已换。”

这是他安插在御药房的人传来的消息。

韩黎昨日让人送去的“安神汤”，已被换成了普通的参茶。

他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烧尽，灰烬飘落在流程单上，恰好遮住“献祭者”三个字。按祖制，祭天典的献祭者应由皇族血脉亲任，今年朱砂洛坚持亲赴祭坛，谁都拦不住。

禁军营房的校场上，三百精兵正披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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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阵。韩黎站在高台上，手里把玩着个黑色瓷瓶，瓶身刻着弯月纹。

里面装的，正是蚀月宗送来的魔心散。

“记住，辰时一刻，把这药掺进镇国公府亲兵的饮水里。”

他将瓷瓶扔给亲兵队长，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别让他们死了，只要让他们心神大乱，分不清敌我就行。”

队长接住瓷瓶，手掌触到瓶身的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统领，要是被发现……”

“发现？”

韩黎冷笑，目光扫过队列末尾的几个生面孔——那是李玄派来的蚀月宗死士，混在禁军中，专等祭典时动手，“等祭天典结束，陆然和那些碍事的人都成了叛贼，谁还会追究？”

他转身走向军械库，里面堆放着数十具稻草人，每个草人胸口都贴着写有名字的黄符。最上面那个，“朱砂洛”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符纸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

这是蚀月宗特制的“锁魂符”，能在献祭时引动被咒者的精血。

“把这些搬到祭坛侧殿。”

韩黎拍了拍草人的肩膀，像在拍一个老朋友，“等会儿李玄会来取，告诉他们，梁泰的尸体已经按要求处理好，血祭阵的引子，绝不会出问题。”

亲兵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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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着，心里却直发毛。

昨夜他奉命去处理梁泰的尸体，那具躯体虽然早已冰冷，脖颈处的紫纹却仍在蠕动，像是有活物要从皮肉里钻出来。

他不敢多想，只盼着祭天典快点结束。

国师府的炼丹房里，李玄正用银簪挑着丹炉里的灰烬。

炉底残留着几片黑色的羽毛，散发着淡淡的腥气。那是蚀月宗的“影鸦”羽毛，专门用来传递密信。

“师父，祭品都已备好。”

一个小道士捧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三尊青铜鼎，鼎耳缠着黑色的绸带，“只是......韩黎那边真的靠得住吗？”

李玄瞥了他一眼，拿起鼎里的香料凑到鼻尖闻了闻。

那香料里混着西漠的“迷魂草”，点燃后能让人四肢发软，却查不出异样。“韩黎要的是陆然的命，咱们要的是龙脉。”

他将香料倒回鼎中，“只要他能逼陆然进阵眼，剩下的事，不用他插手。”

他走到墙角，推开暗门，里面放着口石棺，棺盖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正是梁泰的尸体。

蚀月宗的长老说，梁泰的血被煞气浸染，是启动血祭阵最好的“引子”，只要将他的血滴在祭坛中央的盘龙柱上，沉睡的怨魂就会被唤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