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靠近龙脉,他总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共鸣,就像……找到了同类。
“看傻了?”老者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陆然合上书本,指尖微微发颤:“老先生,这三本书,我能借走吗?”
老者摇头:“文渊阁的书,概不外借。不过你可以抄录,老朽让人给你备笔墨。”
陆然点头,心里却翻江倒海。玄真观、解契丹、双血脉……这些线索像散落的珠子,渐渐串成了一条线。
他忽然想起石敢临死前指的方向,想起赵知云断了的左臂,想起朱砂洛冕冠下的眼睛。那里面有担忧,有信任,还有他越来越看不懂的情愫。
“多谢老先生。”
陆然拿起笔墨,开始抄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在预示着一条漫长的路。
密林外的蝉鸣渐渐响了起来,金陵城的午后安静得很。
陆然知道,祭天典的余波虽未散尽,但新的棋局已经开始。而他手里的这几页纸,或许就是解开棋局的关键。
至于那隐世的玄真观,不管它藏在昆仑墟还是天涯海角,他总有一天会找到。
为了朱砂洛,为了石敢,也为了那些在祭天典上逝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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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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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就揣着文渊阁抄来的三页纸,蹲在御书房的墙头上啃包子。芝麻糖馅的,是街口张记的招牌,他特意绕路买的,还热乎着。
“国公大人大清早不学好,翻陛下的墙头,传出去怕是要坏了名声。”朱砂洛的声音从窗内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陆然叼着包子翻身落地,拍了拍衣摆上的灰:“陛下这话说的,小侯是怕打扰你休息,才选了条便捷通道。再说了,臣的名声早就坏透了。前几日还有御史弹劾臣祭天典上举止轻佻,有失国公体统呢。”
朱砂洛刚换好常服,乌发松松挽着,少了些帝威,多了几分清逸。她瞥了眼陆然手里的油纸包:“又买张记的?不怕吃坏肚子?”
“我这是在为远游做准备。”
陆然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你看,文渊阁的老先生说了,玄真观八成在昆仑墟一带,从金陵出发,快马加鞭也就……个把月路程?”
朱砂洛顿了顿,没去看地图:“你真要去?”
“不然呢?”
陆然摊开手,露出掌心抄录的“解契丹”配方,“总不能让你揣着个随时会爆的诅咒过日子。再说了,我也想看看,这大乾之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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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能驭龙气的神仙。”
他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去邻县赶集,可眼底的认真却藏不住。
朱砂洛沉默片刻,走到书架前,取出个巴掌大的铜制罗盘:“这是皇祖留下的指南仪,据说能感应灵气波动,比寻常罗盘好用。你带着。”
陆然接过来掂量了掂量,铜盘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中心的指针微微发颤,像是有灵性。
“陛下这是舍不得小侯?”他故意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要不……跟我一起去?微服私访,顺便看看昆仑墟的雪?”
“放肆。”
朱砂洛后退半步,耳尖却红了,“朕是大乾的皇帝,岂能说走就走。”
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枚玉佩,龙纹雕刻得与先前的玉佩如出一辙,“这是副佩,若遇着难处,可凭它调动沿途的驿站和驻军。”
陆然接过玉佩,塞进怀里贴身的地方:“陛下就不怕臣拿着您的信物,在外面招摇撞骗?”
“你敢。”
朱砂洛瞪了他一眼,可嘴角却没绷住,“路上小心些。蚀月宗的残部还在流窜,西漠那边……”
“放心。”
陆然打断她,拍了拍腰间的玄铁剑,“我别的本事没有,跑起来比谁都快。再说了,小侯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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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回来喝您的庆功酒呢。等我找到了玄真观,解了诅咒,陛下可得赏小侯个天大的恩典。”
“你想要什么?”
陆然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睛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到时候再说。万一臣贪心,想要陛下……亲手做的芝麻馅包子呢?”
朱砂洛袖子一挥,案上的砚台就朝他飞过去,被他笑着躲开。晨光从窗台涌进来,落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的,像藏着说不完的话。
“对了。”
陆然忽然收起玩笑的神色,“文渊阁的老先生说,大乾之外的修真门派,规矩乱得很。北边的血煞门专练吸魂术,南边的百草谷却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但奇怪的是,他们都在找一样东西。老先生没说是什么,只说那东西能定乾坤。”
朱砂洛的眉峰蹙起:“跟玄真观有关?”
“八成是。”
陆然把地图折好,“我猜,这所谓的定乾坤之物,说不定就是解契丹的药引,或者……是玄真观的镇观之宝。”
他忽然笑了,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不过这样才有意思,不然一路太平淡,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河山?”
朱砂洛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那点离愁忽然淡了些。
她知道陆然不是鲁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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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说得轻巧,实则早已把前路的凶险盘算得清清楚楚。
就像祭天典上,他明明怕得手心冒汗,却还笑着说“陛下别怕,有我在”。
“走吧。”她挥了挥手,转过身去看卷宗,声音轻得像风
“早去早回。”
陆然没再多说,对着她的背影拱了拱手,转身从正门走了出去。
走到宫门口时,正撞见赵知云带着禁军换岗。
女将军的左臂还吊在胸前,看见他就挑眉:“听说你要去昆仑墟?”
“是啊。”
陆然吹了声口哨,“赵将军要不要跟我一起?路上还能给我当个保镖。”
“滚。”
赵知云踹了他一脚,却没用力,“我这儿还一堆烂摊子呢。不过……”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我爹留下的护心符,据说是玄霜殿的人给的,你拿着。”
陆然接过布包,触感温润,像是块玉佩。“谢了。”
“谢什么。”赵知云别过脸,“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
陆然笑着应了,翻身上马。
踏雪马似乎知道要远行,兴奋地刨了刨蹄子。他回头望了眼巍峨的皇城,朱砂洛应该还在御书房里看卷宗,赵知云大概正对着禁军的花名册发愁,梁少宇此刻说不定已过了西漠边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