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愣了愣，没再追问。

她知道陆然的性子，不想说的事，再问也没用。但她看他的眼神柔和了些：“没了算盘，还有剑。”她指了指他手里的龙纹剑，“还有我。”

陆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融融的。

他嗯了一声，加快了脚步：“那得快点，别让塔尖的霞光等急了。”

石阶两旁的云雾里，偶尔有灵气化成的飞鸟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陆然走在前面，龙纹剑的光芒照亮前路，朱砂洛跟在后面，龙气与周围的灵气相触，留下淡淡的红光轨迹。

一个曾依赖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助力，如今凭己身剑心前行。

一个背负着血脉诅咒，却在灵气滋养下渐得自由。

通天塔的塔门，在霞光中越来越近。门楣上刻着与聚灵鼎相同的星辰图案，只是此刻，图案正缓缓亮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陆然握住朱砂洛的手，龙纹剑的金辉与她指尖的龙气相融，塔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缝后，是七层传承的挑战，还是更深的秘密？

他们不知道，但握着彼此的手，踏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玄真观的夜来得格外静。

陆然和朱砂洛坐在聚灵鼎旁的石阶上，鼎身的星辰纹在月光下流转，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龙纹剑斜倚在鼎边，剑穗随着灵气流动轻

（本章未完，请翻页）

轻晃动，像在数着观内的岁月。

“你看这鼎底的字。”

朱砂洛忽然指向鼎足，那里刻着行极小的篆文，“玄真历元年，界门初开，引上界灵脉入下界，立此鼎以镇源流。”

陆然凑近看，指尖拂过冰冷的鼎壁：“也就是说，这鼎是个灵气转换器？”他想起现代的变压器，忍不住笑，“上界灵气太盛，得靠它降压，不然下界修士扛不住。”

朱砂洛没接他的玩笑，目光落在鼎身的一道裂痕上。

裂痕很新，边缘残留着煞气侵蚀的痕迹，是厉苍之前攻击时留下的。

“可这鼎的聚灵效果，比文渊阁记载的弱了三成。”她指尖凝聚龙气，轻轻抚过裂痕，龙气与鼎纹相触，竟泛起细碎的金光，“灵气在流失，不只是下界，上界也一样。”

这是他们进入玄真观后发现的怪事。

聚灵鼎明明在运转，周围的灵气却像漏了的筛子，总在悄然消散。陆然曾试着用龙纹剑丈量，发现灵气是顺着观后一道隐蔽的裂隙流走的，裂隙深处隐约有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吸力。

“可能不止一个上界。”陆然忽然道。

他捡起块碎石，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圈，“假设咱们在下界，上面是沧澜域，那沧澜域的上面呢？会不会还有更高的地方？”

朱砂洛看着地上的圈，忽然想起长公主残魂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的碎片。那位守界者临终前，曾反复念叨“界外有界，天外有天”。

两人沿着观后裂隙往里走，越深处灵气越稀薄，空气里渐渐弥漫开一股铁锈味，像陆然穿越时飞船解体的味道。裂隙尽头是面光滑的石壁，壁上没有碑文，只有无数细密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长期剐蹭出来的。

“这划痕......”陆然摸着石壁，指尖传来微弱的震动，“是规律的，像某种密码。”他忽然想起现代博物馆里见过的甲骨文，那些刻痕虽不同，却透着相似的“记录欲”。

朱砂洛的龙气在此时有了反应，她抬手按在石壁上，龙纹与划痕相触，石壁竟缓缓亮起，浮现出幅动态的星图。不是下界的星空，也不是上界的星域，而是片从未见过的混沌区域，无数光点在其中生灭，像在演绎无数个世界的兴衰。

“这是......”朱砂洛的声音有些发颤。

“多元宇宙？”

陆然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荒诞，“或许吧。”他指着星图中最大的光点，那里的光晕与聚灵鼎的灵气波动完全一致，“你看这里，像不像咱们的世界？”

光点周围缠绕着淡淡的黑气，正一点点吞噬光晕，而黑气的源头，是星图边缘一道更大的裂隙，裂隙里隐约有双眼睛在转动。

“灵气流失，不是因为

（本章未完，请翻页）

鼎坏了。”

陆然忽然明白，“是有人在外面吸。”他想起血河域的赤鳞，想起太虚阁的阁主，他们或许都知道这星图的存在，只是没人说破。

石壁的光芒渐渐暗下去，划痕重新隐没。陆然和朱砂洛站在原地，谁都没说话。夜风吹过观内的回廊，铜铃发出清越的响，像是在叹息。

“守界者的使命，可能不止守上下界。”朱砂洛先开了口，声音很轻，“或许......是守着这片星图里的光。”

陆然嗯了一声，捡起块带划痕的碎石揣进怀里，“管它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先把自家的鼎修好再说。”他笑着拍了拍聚灵鼎，“明天去看看观里的藏书阁，说不定有补鼎的法子。”

朱砂洛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那些混沌星图、界外眼睛也没那么可怕了。她跟着笑了笑，龙袍的衣摆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正好，我想找找守界者的练气法门，总不能一直靠你护着。”

两人往回走时，聚灵鼎的光晕恰好漫过他们的脚印，将石板上的尘土染成淡淡的金色。观外的断云崖仍有煞气翻涌，金陵的朝堂还在等一个交代，上界的阴谋或许已在酝酿。

但此刻，玄真观的夜很静，星图的秘密暂时沉睡，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读懂这观内的碑，去猜透那界外的史。

毕竟，路还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