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陆然撑着龙纹剑站起身，咳出的血沫里混着细碎的镜渣。那是影的心魔幻境被撕裂时，残留的能量碎片。
赵知云正背靠着断壁喘息，玄甲上的裂痕里渗出鲜血，却死死攥着半截长枪，警惕地盯着西北方的沙丘。
二十余名龙卫呈扇形散开，虽个个带伤，眼神却比之前更锐利，显然刚才光丝的增幅并未完全消退。
“刚才你浑身冒白光，跟个灯笼似的，影的残镜都不敢靠近。”赵知云轻声说道。
陆然低头看了看掌心，那里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却多了层淡金色的光晕，与龙纹剑上的星砂交相辉映。
他忽然明白，所谓“守界者的本源之力”，从来不是什么玄乎的神通，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就像石敢用身体挡刀时的决绝，像赵知云拖着断臂死守阵地的执拗，像朱砂洛在金陵城独自扛下朝堂风雨的坚韧。
“影呢？”陆然握紧剑柄，龙纹剑发出一声轻吟，仿佛在回应他的战意。
“往碎星渊深处退了。”赵知云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那龟孙子打碎界镜后，好像在吸收裂缝里的黑气，气息越来越邪乎。我派了三个龙卫盯着，暂时没敢追。”
正说着，西北方的沙丘突然塌陷，一道黑气如毒蛇般窜出，瞬间卷走了最外侧的两名龙卫。惨叫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两具被黑气蚀成白骨的盔甲，在沙地上散落成灰。
“奶奶的！”赵知云猛地站起，长枪在地上划出火星，“这狗东西在玩猫捉老鼠！”
陆然却盯着那道黑气的轨迹，瞳孔微微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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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试探裂缝的扩张速度。”
他指向远处那道横贯天地的黑缝，此刻边缘正泛着诡异的紫光，“界镜碎片的能量在消散，裂缝撑不了多久，他急着找新的容器。”
“容器？”
“能承载上界虚空之力的东西。”陆然想起影胸口那半块星髓，“他抢狮人圣物，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用星髓的力量稳固裂缝。现在星髓毁了，他只能另找替代品。比如……守界者的血脉。”
赵知云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是说，他盯上陛下了？”
“不止。”
陆然抬头望向金陵城的方向，掌心的伤疤突然刺痛，“他要的是‘双血脉’。只有我和朱砂洛的灵力共鸣，才能彻底打开界门。”
话音未落，碎星渊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黑缝突然暴涨，边缘的紫光化作无数道触手，像贪婪的舌头舔舐着戈壁的沙砾，所过之处，连石头都开始融化。
“没时间了。”
陆然翻身跃上踏雪马，龙纹剑直指黑缝，“赵将军，你带龙卫往东南撤，通知狮人部落残部往玄真观方向转移。那里的聚灵鼎能暂时抵挡黑气。”
“那你呢？”
“我去会会他。”陆然的笑容在风沙中显得格外明亮，“总得有人给这道裂缝，加道锁。”
赵知云一把抓住他的缰绳，玄甲的边缘硌得手心生疼：“你疯了？影现在的力量至少是元婴后期，你一个金丹中期……”
“谁说我只有金丹中期？”陆然抬手，掌心的淡金色光晕突然暴涨，与龙纹剑上的星砂融为一体，竟在半空凝成柄丈许长的气剑，“刚才在心魔里攒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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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没处使呢。”
他拍开赵知云的手，踏雪马会意地人立而起，鬃毛被风掀起，像团燃烧的火焰。“告诉陛下，等我把这面破镜子修好，就回去喝她亲手做的芝麻糕。少放糖，我不爱吃太甜的。”
马蹄声卷起沙尘，陆然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碎星渊的戈壁尽头。
赵知云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将长枪往地上一插，对残存的龙卫厉声道：“愣着干什么？备马！往玄真观走，但不是撤退。给老子绕到碎星渊侧翼，把所有星砂弩箭都带上，咱们给影那孙子，来个惊喜！”
碎星渊的风越来越狂，黑缝中的紫光已凝成实质，像块巨大的紫水晶悬在渊口。影的身影在紫光中若隐若现，镜面身躯上的人脸都在嘶吼，仿佛有无数冤魂要从镜中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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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勒住马，龙纹剑斜指地面，星核鳞的碎片在剑柄上发烫。
他能感觉到，影的气势在疯狂攀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压，紫光中的虚空之力像沸腾的岩浆，随时可能喷涌而出。
“你果然来了。”
影的声音从紫光中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放弃抵抗吧，你的血脉与这虚空之力本就同源。毕竟，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不是吗？”
陆然翻身下马，龙纹剑在沙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金红交织的剑气与紫光碰撞，激起漫天星火：“不属于这里，不代表可以看着它毁灭。”他忽然笑了，笑得张扬，“倒是你，被人当垃圾扔在下界千年，现在还帮着上界吸灵气，你图什么？图他们扔你第二次？”
影的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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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身躯猛地震颤，紫光瞬间暴涨：“放肆！”
无数道镜刃从紫光中射出，带着虚空之力的腐蚀性，所过之处，沙地直接化作虚无。陆然足尖点地，身形如陀螺般旋转，龙纹剑舞成金红色的屏障，镜刃撞在屏障上，发出玻璃破碎的脆响，却始终无法突破。
“你的剑，确实有趣。”
影的声音透着一丝诧异，“星核鳞的灵气，璃字佩的龙气，还有你体内那股……不属于这个天地的生机，竟能融合得如此完美。”
陆然没有回话，只是将灵力催至极限。
丹田内的金丹高速旋转，守界者传承的淡金色光晕从毛孔中渗出，与龙纹剑的剑气融为一体，在身前凝成一头咆哮的金龙虚影。那是他将现代“共振原理”与修真灵力结合的尝试，用龙气与星砂的高频震动，硬生生撕裂虚空之力的腐蚀。
“吼！”
金龙虚影扑向紫光，与影的镜面身躯撞在一起。
剧烈的爆炸中，陆然被气浪掀飞，撞在一块风蚀岩上，喉头一阵腥甜。但他看清了，影的胸口。那块嵌着星髓碎片的位置，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里面渗出与黑缝同源的紫光。
“原来你也会疼。”陆然擦掉嘴角的血，笑得更烈，“上界的倒影，也不过是块有裂缝的破镜子。”
影的怒吼震得碎星渊都在颤抖，紫光中的虚空之力突然凝聚成一只巨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拍向陆然。
这一击远超之前的强度，空气被压缩得发出呜咽，陆然甚至能感觉到皮肤在刺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碎。
就在这时，东南方突然传来密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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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声。
是星砂弩箭！
赵知云竟带着龙卫绕到了侧翼，五十支弩箭拖着金色的尾焰，组成箭雨射向影的背后。弩箭上的星砂与聚灵鼎同源，专克虚空之力，影的镜面身躯被箭雨射中，瞬间爆出无数火花，巨爪的攻势也迟滞了一瞬。
“找死！”
影回身一挥，镜刃扫向龙卫，却见赵知云举起断枪，将残余龙卫的灵力汇聚成盾，硬生生扛下这一击，玄甲崩碎的瞬间，她嘶吼着掷出断枪，枪尖精准地刺中影胸口的裂缝。
“就是现在！”赵知云的声音带着血沫。
陆然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将所有灵力灌注到龙纹剑中，守界者传承的光晕在剑尖凝成一点金红，像颗迷你的太阳。他想起朱砂洛在玄真观说的“双脉共鸣”，想起璃字佩与星核鳞的重组图案，忽然将灵力运转的频率调整到与黑缝扩张的频率一致。
不是对抗，而是共振。
“破！”
金红剑尖撞上影胸口的裂缝，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道细微的光丝顺着裂缝钻了进去。影的镜面身躯猛地僵住，紫光瞬间黯淡，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量。
“不……不可能……”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惶恐，“你怎么会知道……共振破界……”
“猜的。”
陆然喘着粗气，看着影的身躯开始崩解，“毕竟，再坚固的镜子，也架不住同频率的敲。”
影的碎片在空中闪烁，最后化作一道不甘的嘶吼，被黑缝吸了进去。而那道横贯天地的黑缝，在失去影的操控后，边缘的紫光渐渐消退，扩张的速度明显放缓，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