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醒来时天色渐晚,佣人打来电话,说小想和小妮找她,沈知意口干舌燥,却顾不上喝水,先在电话里将两孩子哄乖。
去卫生间洗脸时,冷不防抓下来一大把头发。
看着没能寿终正寝半路挂掉的一大把青丝,沈知意要疯了!
她才二十四岁啊,正是青春姣好的年纪,就这样掉头发,看来离秃头不远了。
拿着打湿的毛巾给小念擦脸,擦完后给孩子喂粥喝,直到孩子平静入睡,她才顾得上喝口水润嗓子。
管家人很好,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病房,连晚饭都是叫饭店里的员工送过来。
“夫人,您一天没吃东西了,赶快吃点吧。”
沈知意感激的冲管家笑了笑,决定下个月就给他们发奖金。
护士来给孩子打针,小念虽然睡的平静,但护士碰到他的小手时马上醒了。
沈知意怕孩子哭,要抱他,小念:“妈妈,我不怕。”
护士被孩子萌的不要不要的,用泰语可劲夸了一番,管家忙给沈知意翻译。
针扎上后,小念很快睡着,看着孩子顺畅平稳的呼吸,沈知意和管家都长长吁出一口气,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大叔,你也累坏了,今晚回家休息吧,孩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一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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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明天你再过来。”
管家神经绷太久了,让他疲累异常,看孩子确实没什么大碍,便告辞回家。
沈知意伏在床边,看着孩子小小的透明的鼻翼一张一合,握住了孩子搭在毯子外面的小手。
拿出手机,翻出孩子画的纪南风的画,看到他脸的瞬间,沈知意鼻子一酸,眼泪悄无声息的涌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大约累了,朦朦胧胧的竟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孩子的动静惊醒。
抹掉眼睛里残留的泪水,就看到孩子脸颊通红,不停的扭动着身体。
“妈妈?妈妈?难受......我好难受......”
沈知意一下子清醒过来,整个人如坠入千年寒潭,抓了好几次才抓住按钮,也不知到按了多少下,直到医生和护士急急跑来。
医生迅速给孩子做完检查,表情凝重的想压了一座大山。
“孩子这病......我们医院没法治了。”
沈知意抓住医生的袖子,死死抓住,“不是度过危险期了吗?怎么.......医生,您再想想办法,求您了,您一定有法子的!”
医生摇头,“不是我不救孩子,只是孩子的这病实在是......别说我们医院了,就算泰国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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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也没法子治,因为条件和医术有限。”
沈知意将嘴唇咬的流血,“我带孩子回中国来得及吗?”
“孩子这个样子,肯定承受不住远途颠簸,再说......你的孩子这种病,在国际上都是很典型的,即便回到中国,恐怕也......”
“不不不,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有事的,”她几乎将医生的手臂掐出血来,“一定有法子,一定有法子......”
“是有个法子,但......”医生摇了摇头,“这法子又跟没有一样。”
沈知意黯淡下去的眼神蓦地冒出光芒。
“什么法子?”
“美国有个专门研究这种心脏病的专家,如果能请他来......但是像我们这种普通人怎么可能请得动他?三年前他来泰国,是我国国王以国家名义邀请的......”
沈知意松开医生的手臂,缓缓蹲坐到地上。
孩子痛苦的呻吟像刀子割着她的心。
“妈妈?难受!妈妈?帮我.......”
她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用力抹掉眼泪,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出了那个在心里默念过千千万万遍的电话号码。
“你在哪里?”
男人声音里的怒火隔着手机烧的沈知意耳朵疼。
“我在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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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泰国的医院。”
“谁生病了?”
“是......是小念,医生说要请美国什么专家.......”
“嘟.......”
话说了一半纪南风就挂断了电话。
沈知意以为他生气不想管孩子,但她别无他法,只能再次将电话拨过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一连三个,都在通话。
沈知意绝望的跌坐到地上,给纪南风编辑短信,但不知道说什么。
骂他?
本来就是她的错!
求他?
她还不了解他吗?
就连医生看到她这个绝望、无助的老母亲,不禁动容!
“先起来,地上很凉!”
将她拉起来后,“我们医院会尽量拖延时间,如果你能请到那个专家的话......”
空荡荡的病房里,充斥着孩子痛苦的呻吟,白的刺眼的灯光像极了三伏天的烈日,灼的她皮肤疼。
宁萧!
对宁萧!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有事请稍后再拨......”
“哐当!”电话掉到地上,跳了两跳,滚到了门口。
她走到窗前,抱起孩子弱小的身躯。
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孩子。
这是一个妈妈的绝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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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气息微弱,陷入昏睡,小小的身躯脱力般软软伏在她怀里。
她连哭也不会哭了。
原来心痛、绝望到极致的时候,眼泪是掉不出来的,哪怕一滴。
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一双大手将孩子从他怀里接过,轻轻放到床上,将毯子齐胸盖到孩子身上。
随后大手抚上她后脑勺,将她僵硬的身体摁到宽阔结实的胸膛前。
“对不起,我来迟了!”
她抬起脸,视线里的男人有着刀削一般冷峻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脸上,双目深邃,鼻梁高挺。
这个人,和孩子画里的那个人好像啊!
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纪南风。
“你是......”没想到嗓子这么干,才说了两个字,就痛痒的她只想咳嗽,可是她顾不得咳,接着问,“是......纪南风?”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是我,纪南风!”
他嗓子暗哑,仿若车轮倾轧而过枯枝发出的声音。
“纪南风?纪南风?”
她从绝望和悲恸中回过神来。
一张嘴,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纪南风抱她抱的很紧,紧的她几乎要窒息。
“别哭了,别把孩子吵醒。
“小念......小念......怎么办?纪南风,我该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