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传来孩子们软糯的声音。
“老师,你要去哪里?”
“老师,你别走,我们害怕?”
“老师,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
阿柔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孩子们充满害怕又满是期待的眼神,她的心登时软了,拖着沉重的脚步返回教室。
“老师没有不要你们,老师只是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她顿了顿,叹口气,续道:“老师不走了,老师留下来陪你们。”
孩子们听完后纷纷跑过来将她围住,对她生出的依赖让她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抛下他们跑路。
安顿好他们,她来到最近的一个窝棚,找了些食物拿给孩子们。
饿了一天的孩子们看到食物开心的不得了,欢天喜地的吃完,便一个个躺到她身边的席子上睡着了。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纯净、安静、美好。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一些遥远的画面,破碎的画面里,也有孩子在月光下幸福睡觉的样子,只是她看不清孩子的脸。
正在拼命将这些破碎的画面粘起来时,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她隔着栅栏看到那些早上出去的人好像都回来了。
他们满身血污,像是经历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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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战争一般。
孩子的家长们路过教室时进来,将自家孩子抱走,与此同时,还不忘愤愤的看她一眼。
阿柔被他们看的害怕,提心吊胆好不容挨到孩子全部被领走,她连忙起身往自己的窝棚方向跑。
路上捡了一根细长细长的树枝带回去,当防身的武器。
回到窝棚后,她也不敢睡,抱着双腿坐在角落里,旁边放着一盆水,犯困的时候她就洗把脸,免得睡着。
那些人充满怒火的眼睛定格在她眼前,让她不得不提心吊胆的做好防备。
深夜,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吓的一个哆嗦,连忙跑到门口偷看。
向这边走来的人里,有女人有男人,五六个之多。
快到门口时,被负责盯着她的两个男人拦住。
那伙人见此便气势汹汹的嚷嚷。
“我们要带她去见巫医,你们让开。”
“盖萨让我们负责看守她,说过任何人不许靠近她。”
“盖萨为什么不让巫医今晚就将她献祭给上苍?是她给我们带来了这样的灾难,难道你们没看见吗?”
“这不是你们能决定的!上苍已经告诉巫医献祭的时间了,难道你们要违背上苍的意思吗?”
“照这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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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献祭的时间,我们都会死在炮火之下,你们让开,我们要带她去见盖萨和巫医。”
“对,这一切的祸端都是由她而起,我们应该立刻献祭了她。”
随着最后这句话,这伙人要立即献祭阿柔的呼声越来越高。
躲在帘子后面的阿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他们说炮火什么的,一定是和什么人打起来。
为了平息战火,他们要求立刻献祭她。
她蓦地里想起昨晚那个梦,吓的头皮发麻,她不想死,她想去找纪南风。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看守她的人吵不过这伙人,只好让这伙人别轻举妄动,先等着,他们去找盖萨。
这伙人还算听话,在看守的人走了一个后没有冲进来杀了她。
但他们克制的很辛苦,如果盖萨和巫医晚来一步,阿柔可能要面临被他们打死的命运。
见盖萨来了,剑拨弩张的气氛登时缓和下来,众人纷纷后退,给盖萨让出一片空地。
盖萨很生气,指责了他们自作主张后,惩罚他们下个月食物减半,这才稍微平息了一点怒火。
随后巫医告诉他们,这间房子里关着的是上苍的犯人,除了上苍,没有任何人有资格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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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处置她。
如果他们再一意孤行,到时候惹恼了上苍,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灾难。
那伙人听完虽然一万个不服气,但被罚食物减半,又背负了有可能惹恼上苍的重罪,他们不敢再抗议,只能默默的散了。
随后盖萨叮嘱那两个看守人仔细些,别让这个上苍的犯人出岔子,便带着巫医离开了。
但总是有那么一两个胆大包天、想法新奇的,认为盖萨和巫医迟迟不肯处置这个祸害,是被她的巫术给迷惑住了,宁愿部族被灭也不愿意将她献祭。
于是他们背地里商量,要背着盖萨和巫医将她尽快献祭,以此来结束这场灾难。
到了第二天,因为家长的抗议,盖萨不得不卸掉阿柔教师的职务,重新将她关回那个简陋的窝棚当中。
这一天阿柔虽然没有听到炮火的声音,部族里的人也没有出去,但她却饱受了炎热和饥渴带来的折磨。
在她趴在滚烫的土地上奄奄一息时,一双冰凉的小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随后嘴唇上传来丝丝凉意。
她伸了伸舌头,贪婪的舔舐着嘴唇上的清凉,这时耳边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
“老师?老师醒醒?”
原本以为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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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的阿柔连忙睁开双眼,就看到两个孩子蹲在栅栏外。
一个孩子在推她肩膀,另一个孩子则拿着一个小瓶子,一点一点的往她嘴上倒水。
喝了点水后,阿柔恢复了一些力气,她从地上爬起来,从孩子手里接过瓶子,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水,才缓解了饥渴。
两个孩子看着老师这幅狼狈的模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显然包了两包泪。
阿柔将手伸出栅栏,摸着他们的头发安慰他们。
“老师没事,不要难过,过两天老师就去给你们上课,好不好?”
孩子们自然是相信老师的话的,他们重重的点头,把老师安慰他们的话当成了承诺。
孩子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还热乎的饼,另一个孩子掏出一条烤的黑乎乎的小鱼请阿柔吃。
阿柔问他们:“这是哪里来的食物?”
这个岛与世隔绝,岛上又不能种植小麦、谷类这些作物,因此生活在这里的居民平时的食物大多以鱼类为主,很少吃到谷物类主食。
孩子将这么珍贵的饼给她,她怎么能不问问清楚就下嘴呢?
孩子想也没想就说饼是从盖萨的屋子里偷来的,他想把最好的食物给老师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