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川听闻,心疼得眼眶通红,“雪儿你放心,我这就去求祖母。”
王梅厉声喝止:“站住!日后不许再踏入晴雪居半步,你二人私下也不得再见面。”
林渡川血气上涌,双手握拳,“娘,为何?!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流言?
我不信祖母所言便是圣旨,我偏要去求,即便她降罪,我也在所不惜!”
王梅望着儿子冲动的模样,满心无奈与惶恐,“你给我住嘴!”
这不懂事的逆子!
如今事态已经棘手。
一旦他去找婆母,只会火上浇油,将局面彻底搅乱。
到那时,婆母雷霆震怒,自己再想周旋,可就难如登天了。
林沁雪瞧着林渡川一副要冲出去大闹一场的模样,心里直冒火。
这蠢货!
他这一去准得坏事。
到时候被迁怒的还是自己。
她眼眶含泪,小手紧紧攥住林渡川的衣角,“哥哥,我知晓你心疼我,可你去了亦是徒劳。
你且先听娘的话,这段时日别来找我,等风头过去,咱们再从长计议。
若是你因我再闯祸事,我定会愧疚终生。”
林渡川满脸不甘,“雪儿,我怎能眼睁睁看你受欺负!”
这可是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宝贝妹妹。
王
(本章未完,请翻页)
梅看着林渡川这般紧张的模样,心中愈发忧虑。
自己这个儿子,对雪儿的在意已超乎常理。
情绪任由雪儿左右。
这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哪怕流言是假,两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般下去。
“川儿,你先回房去,让雪儿静一静。”
王梅竭力让语气显得平和,可话语中仍难掩几分怒意。
林渡川满心不情愿,目光依旧停留在林沁雪身上,似还有话要说。
林沁雪见状,忙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哥哥,你先离去吧,我并无大碍,等事情平息些,咱们再好好商议。”
林渡川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晴雪居。
待林渡川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王梅才在林沁雪身旁坐下,“雪儿,委屈你了,是为娘无用,没能护好你。”
林沁雪一听,泪水再度簌簌滚落,“娘,您切莫如此说,是雪儿命薄,给您和哥哥添了麻烦。”
可在心底她自然不是这么认为的。
若不是王梅在老夫人面前不够强硬,自己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呵,说白了就是嫌弃她的身世!
林沁雪对王梅的埋怨只增不减。
王梅长叹一声,“你祖母那边,我再去求求情,你且安心住着,莫要胡思乱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林沁雪点头,掩住眼底的怨愤,嘴角扯出一抹乖巧的弧度。
镇远侯府乱象丛生之际,林沁月正于茶水摊悠然闲坐。
她手持清茶,与李卫交谈,目光却不时飘向兑奖处。
柱子领个赏钱竟耽搁了半个时辰。
“姑娘稍安,许是人多之故……”
李卫话未说完,林沁月已搁下茶盏,朝东南角芦席棚走去。
芦席棚下,赌桌上铜钱叮当作响,喧闹嘈杂。
林沁月好不容易挤到兑奖处,只见柱子正被两个大汉反剪双臂。
赌场管事抖着票据叫嚷,“这破纸也敢充马票!给爷打断他的腿!”
柱子挣扎大喊:“这分明是真的!”
“且慢!”一道清凌凌的声音骤然响起。
赌场管事将押票拍在柜台上,斜眼打量林沁月,“姑娘莫不是走错地了?”
“取半碗醋来。”少女声音清晰破开嘈杂。
一阵穿堂风拂过,掀起她素白面纱。
人群中,沈逸跨进草棚,正撞见那双水汪汪的眸子。
面纱下的脸庞与四日前暗巷里救他之人的面庞重叠。
他一怔,旋即恢复了冷然的神色。
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管事哂笑,“姑娘,这儿可不是你家后院,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这醋是想拿就拿的?别瞎搅和!
还有你,找个女娃来撑腰,也改变不了马票是假的事实!”
一个疤脸汉子怪笑,“看这小娘子娇滴滴的模样,莫不是哪家深闺里偷跑出来的,在这儿白日做梦呢!”
说罢,伸手就要去掀林沁月的面纱。
林沁月便头躲过,神色冷然。
这管事分明是想黑了这笔钱。
她柳眉一挑,讽笑道:“我看,你是故意不想兑付这四百两银子吧。”
管事脸色一沉,“休要血口喷人!马票真假我岂会不知?”
林沁月轻抚衣袖,“既如此,敢不敢拿醋来?我这马票的真伪,一验便知。
怎么,莫不是不敢?怕这醋一验,戳穿了你的把戏,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管事被她这一激,咬牙道:“拿就拿!我还怕你不成,若是验不出,有你好看的!”
醋很快被端来。
“这马票是特制的松烟墨,遇酸则显朱砂暗纹。”
林沁月指尖蘸醋,在票据边缘一抹,赭色莲花印记缓缓渗出。
棚内瞬间安静。
数十道目光黏在林沁月被风掀起的素纱上。
“嚯!这票据是真的!”
“黑店!赔钱!”
赌场管事喉结滚动两下,正要伸手夺过票据,却被一柄绣春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鞘重重压在柜台上。
沈逸逆光立在芦席缝隙漏下的光斑里。
少年锦衣卫的飞鱼服领口微敞,偏生眉眼冷得像浸了寒泉的刀锋。
林沁月瞧着少年眉眼,微微一怔。
沈逸?
居然这么快就见面了。
管事立马挤出谄笑,“沈……沈小旗。”
“兑给她。”少年锦衣卫的刀鞘叩在柜面,震得醋碗泛起涟漪。
管事面露难色,“这…....”
沈逸喉结在紧束的领口下滚了滚,“或者,本官请诸位去诏狱喝杯茶?”
四周打手齐刷刷后退三步。
方才起哄最凶的疤脸汉子撞翻了竹篓,枣子骨碌碌滚到林沁月裙边。
她俯身欲捡。
却见玄色鹿皮靴尖抢先挑起红果。
沈逸漫不经心抛接着枣子,拇指上扳指擦过她指尖,“脏了。”
林沁月指尖微微蜷曲。
人群突然炸开惊呼。
那枣子竟被沈逸随手掷出,正正嵌进梁柱三寸。
几个混在人群里的赌场暗桩僵在原地,手中暗镖当啷坠地。
“现在干净了。”
少年下摆一掀,大马金刀跨坐在长凳上。
飞鱼服织金暗纹随动作流动,似猛兽舒展筋骨时鳞甲开合。
林沁月瞥了他一眼。
就在周围嘈杂声中,沈逸突然倾身逼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