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眼泪换不来饴糖(1/5)

“无碍,”林沁月将手里的药瓶递给她,“替我上药吧。”

喜儿抖着手掀开林沁月的里衣,烛光下狰狞的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肩头被洞口划破的皮肉翻卷着,血水混着泥污将素白中衣染得斑驳。

烛火将喜儿含泪的眸子映得发亮,“小姐,您忍着些,这药抹上去会有些疼。”

林沁月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只是轻轻点头,示意她继续。

这点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喜儿颤巍巍地上药,却见小姐后腰还有道陈年旧疤。

“这是......”

喜儿指尖轻触那道浅淡的疤痕。

“没记错的话,是九岁那年养母将我推下谷仓落的。”

林沁月语气淡得像在说旁人。

那时她才知道,眼泪换不来饴糖,只能换藤条。

她身上的伤疤,都是拜养母所赐。

但这不是最深的伤疤。

最深的伤疤不在身上,在求死不能的日夜里。

喜儿抿唇不语,将药细细抹在伤口上,泪水却模糊了视线。

小姐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衬得那些伤痕愈发触目惊心。

她此刻突然明白小姐性子缘由。

那些看似乖张狠戾,不过是满心疮痍后的自保罢了。

屋内烛光摇曳,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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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眼泪换不来饴糖(2/5)

映出榻上隆起的锦被——竟有个“林沁月”正背对外侧卧!

林沁月喉间逸出轻笑,“这床上真跟躺了个人似的。”

这小丫头倒是机灵。

喜儿破涕为笑,“小姐,我在锦被里头塞了两个枕头呢。”

林沁月颔首,正色道:“我不在时,府里可有什么动静?”

喜儿敛声屏气,将此间诸事,细细道来。

林沁月听完挑了挑眉。

这老狐狸还查了两回。

显然怀疑是内贼。

看来,明日还得做好应对之策。

“小姐,这伤……”

喜儿捧着药膏,欲言又止。

林沁月对着铜镜,指尖轻抚脖颈上那道细长的红痕。

烛光下,伤痕泛着淡淡的血色,是被竹枝划破的。

“无妨,”林沁月淡淡道,“明日用些脂粉遮住便是。”

她转身看向喜儿,目光柔和了几分,“你做得很好,今日若不是你机警,怕是难以瞒过二伯。”

喜儿眼眶微红,“小姐,奴婢只是怕……怕您出事。”

她虽不知道小姐究竟要做何事,但还是希望小姐能平安无事。

林沁月轻轻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我分毫。”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夜风裹挟着竹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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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眼泪换不来饴糖(3/5)

清香拂面而来,远处隐约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小姐,这披风……”

喜儿拾起地上的蟒纹披风。

这显然是男子的衣物……

但小丫头并不敢多问。

林沁月指尖抚过蟒纹披风的织金滚边,龙涎香混着血腥气丝丝缕缕缠绕上来。

这披风若是留着,保不齐会给她招来更多的麻烦。

她扬手将披风掷入炭盆,火舌卷着金线发出毕剥声,“喜儿,将那几件衣物也烧干净。”

喜儿连忙点头,“奴婢明白。”

林沁月合上窗,转身走向床榻,“喜儿,你也去歇着吧。”

喜儿应声退下,屋内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光影。

林沁月望着炭盆里蜷曲的灰烬,掌心被指甲掐出月牙痕。

从潜入二房库房,发现那本账册,到被林永康发现后夺命奔逃,再到漕运码头目睹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

贡瓷夹带、澄心堂纸、玄铁走私......

这些线头最终都缠在酉三这个结上。

前世只当晏玄瑾暴虐,如今才知他早织就这张巨网。

科举舞弊不过蛛丝,军械走私才是要命的网绳。

她忽然轻笑,今夜这场戏倒是收获颇丰。

“酉三,我一定叫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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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眼泪换不来饴糖(4/5)

林沁月闭上眼,脑海中却浮现出沈逸那双冷冽的眼眸。

他今日的举动,究竟是试探,还是另有深意?

她抬手抚上脖颈的红痕,指尖触到一丝微凉的药膏。

他的药确实好用,伤口已不再火辣辣地疼。

林沁月望着瓶底蟠龙纹,将青瓷瓶收进暗格。

御药出入皆有记载,沈逸敢给,她就敢留作把柄。

她虽想要借锦衣卫的刀,但也忌惮那柄刀太过锋利。

窗外竹影婆娑,林沁月忽的想起晏凛渊捏住她下巴时,如刃般探究的目光。

这位定王殿下虽对她存疑,却也给了契机。

只是不知,他能否看懂账册里“酉三”的真意。

巳时醉仙楼的棋局,她定要让这王爷知晓,自己是绝佳盟友。

卯时三刻,奉天殿。

景阳钟撞破晨雾,丹陛两侧的铜鹤吐出袅袅沉香。

昌和帝扶着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的手臂落座时,满朝朱紫已按品秩分列。

晏凛渊立在武官首列,瞥见晏玄瑾蟒袍下的金丝皂靴正轻轻叩击青砖。

平日里,他这皇叔甚少上朝,今日现身,倒是稀奇。

“有本启奏——”

鸿胪寺卿拖长的尾音里,孙鹤龄手持玉笏出列,补子上的云雁随步伐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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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眼泪换不来饴糖(5/5)

臣劾工部员外郎赵文远私造澄心堂纸,请陛下降罪。”

满殿哗然。

杨廷和雪白的眉梢动了动,这位三朝首辅缓缓睁眼。

这孙部堂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满朝文武谁不知定王昨夜在码头查封一批与科举舞弊案相关的澄心堂纸。

晏凛渊拇指摩挲着白玉扳指,唇角露出讥笑。

真是好一出贼喊抓贼的戏码。

他余光瞥见林永康正与五军都督府佥事交换眼色,蟒袍下的肌肉倏然绷紧。

那本羊皮账册,昨夜他翻了又翻。

昌和帝咳声闷在笼袖里,“定王。你说漕船载的是舞弊用纸?”

“呈证物。”

晏凛渊击掌三声,褚风抬着烧焦的澄心堂纸进殿。

他将纸张浸入金盆,水渍渐渐显出“天地玄黄”四字。

满殿惊叹,议论纷纷。

昌和帝剧烈咳嗽起来,王振连忙捧过金盂。

殷红血痰落入盂中时,晏凛渊看见晏玄瑾嘴角微翘。

昌和帝看向刑部尚书徐锦程,“徐卿,此事你刑部此前已有调查,如今定王呈此证物,你且说说。”

“陛下明鉴!经刑部连夜彻查,工部匠人已供认不讳,私制特制澄心堂纸三百刀。”

徐锦程袍服上的獬豸补子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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