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刀光剑影,暗卫瞬间切断刺客退路。
“左侧!殿下小心!”
林沁月忍不住提醒,声音裹着三分颤意。
晏凛渊侧身避过另一支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姑娘倒是关心起本王来了。”
林沁月还未来得及松口气。
下一秒,他猛夹马腹,长剑挑飞射向她的毒箭。
箭簇擦过腕骨,在玄色袖口撕开道口子。
“躲好!”
他将人拽到身后,掌心触及的腰肢比想象中更纤细。
林沁月心脏剧烈跳动。
两名刺客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暗卫拦下。
晏凛渊剑尖挑起刺客面巾,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
那人咧嘴一笑,满口黄牙间溢出黑血。
“服毒了。”褚风掰开刺客下颌,“是江湖人常用的断肠草。”
林沁月攥紧袖口,指尖发白。
断肠草这种粗劣毒药,绝非端王的手笔。
到底是想要她的命?
褚行上前一步道:“殿下,这些人身上有流寇的标记。”
晏凛渊眯起眼,“流寇?”
晏凛渊的剑尖挑起刺客衣襟,狼头刺青在火把下狰狞可怖。
确实是流寇常用的标记。
晏凛渊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
街边店铺门窗紧闭,只有几个胆大的百姓躲在暗处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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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沁月眉头微蹙。
不是鸡首图,不是端王的人。
可直觉告诉她,定不是流寇作祟这般简单。
“殿下!”
锦衣卫指挥使陆绛的声音从街角传来,身后跟着一队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的人马上到,这里交给下官吧。”
沈逸翻身下马,目光扫过林沁月染血的袖口还未开口。
晏凛渊已横在两人之间。
“可有伤?”
“受伤了?”
两道声音撞碎暮色。
“无碍。”林沁月睫毛微颤,后退半步,“我的护卫受伤了,得赶紧回府。”
晏凛渊擦拭剑锋的血珠,玄色蟒袍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林姑娘的仇家倒是比本王的奏折还多。”
林沁月抿了抿唇,屈膝行礼,“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拿着。”晏凛渊抛来瓷瓶。
林沁月这次倒没有拒绝。
沈逸上前一步,隔开二人,“下官护送林姑娘回府。”
“不劳沈小旗。”晏凛渊瞥了他一眼,“圣上刚赐了雪参,正好给林侯爷压惊。”
沈逸玄铁护腕下的指节骤然收紧,握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晏凛渊一派悠然,“林姑娘,请。”
众人面面相觑。
这位素来冷心冷情的煞神,竟要亲自送个闺阁千金回府?
谁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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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活阎王最厌脂粉气,寻常女子近身三尺都要皱眉的。
林沁月目光落在阿野被血渗透的肩膀,迈开脚步。
玄色马车碾过青石板路,金丝楠木车壁隔绝了街市喧嚣。
林沁月紧挨车窗坐着,仍避不开那人身上凛冽的龙涎香。
晏凛渊屈膝坐在主位,指尖摩挲着剑柄螭纹,目光若有似无扫过对面。
“疼就说。”
林沁月正给阿野上药,动作轻柔。
阿野摇头,目光落在她腕间的淤青上,“小姐受伤了。”
林沁月一愣,随即轻笑。
晏凛渊突然烦躁。
好一个主仆情深。
林沁月上完药,扯下裙裾内衬给阿野包扎伤口。
她撕扯裙裾的力道太狠,素白中衣裂帛声里,半截雪色小腿若隐若现。
晏凛渊目光投向别处,“林家的教养,便是当着外男宽衣解带?”
林沁月指尖一颤。
她后知后觉发现中衣已褪至膝上。
方才急着给阿野止血,竟忘了这人是坐在对面。
“殿下若是君子,此刻该闭眼。”
林沁月扯过他的披风盖住双腿。
晏凛渊嗤笑,却当真闭了眼。
这般亲力亲为,也不怕污了闺誉?
当真是个不同的。
“怕吗?”晏凛渊突然出声,“今日若本王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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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沁月头也没抬,“不怕。”
死过一回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晏凛渊低笑。
也是。
她连杀人都不怕。
马车碾过最后一块青石板,林沁月掀帘望见侯府门前晃动的灯笼。
“今日多谢殿下。”她指尖抚过披风银狼纹绣,“这衣裳......”
“脏了便扔。”
晏凛渊屈指叩响车壁,褚风立即勒马。
他抬手时动作牵动左臂剑伤,玄色锦缎洇出暗红。
林沁月瞳孔微缩,“殿下受伤了?”
“管好你自己。”
晏凛渊扯开左臂护腕,剑伤翻卷的皮肉已泛青紫。
林沁月怔住。
他竟忍到现在?
“愣着作甚?”晏凛渊将药瓶抛进她怀里,“不报恩?”
林沁月取下瓶塞,忽见伤口渗出的黑血,惊呼,“这是箭伤!”
有毒……
“死不了。”晏凛渊嗤笑,“倒是你......”
他目光扫过她小腿结痂的擦伤,“这般莽撞,怎么活到现在的?”
药粉撒在伤口的瞬间,他肌肉猛然绷紧。
林沁月察觉他呼吸骤沉,故意加重手上力道:“殿下不会怕疼吧?”
让你装!
“你……”晏凛渊额角沁出冷汗,忽的倾身逼近,“这般放肆,不怕本王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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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壁“咚”地轻响,林沁月后背抵上冰凉檀木。
晏凛渊目光掠过她耳后细汗,突然低笑出声。
倒是会装乖,方才撕裙子救人的狠劲呢?
阿野睁开狼目,逼近晏凛渊。
“退下。”晏凛渊杀气已凝成冰棱。
林沁月蹙眉,“阿野,不得无礼。”
少年仍固执地横在两人之间。
晏凛渊低笑,抬起剑鞘,漫不经心敲了敲阿野心口,“养得不错。狼崽子认主倒是快。”
“殿下说笑了。”林沁月掀开车帘,“臣女告退,改日答谢!”
晏凛渊瞧着林沁月远去的背影,拉开暗格捻起一颗雪莲丸。
幸好他随身带御赐解毒丸。
褚风扭头看了眼,“殿下,这伤……”
晏凛渊放下车帘,“无碍,回府。”
“是……”
半晌,他吩咐道:“褚行,去查!查清楚今日之事何人所为。”
寻常流寇求财,他们却直奔林沁月性命而去,手段狠辣。
这绝非普通流寇所为。
褚行领命而去。
—
“侯爷!大小姐回府了!”
林永健疾步冲至廊下,瞳孔骤然紧缩。
女儿身上那件玄色披风银纹狰狞,分明是定王府的规制!
“伤哪了?”
他喉头发紧,目光在披风裂口处逡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