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秋水苑内。
林沁月正在院子里练习拳脚。
“小姐!”
喜儿提着裙裾跌进月门。
林沁月收势看向她。
“二少爷……在诏狱里死了!”
小丫头喉头滚动。
林沁月心中一惊,虽然她已经知道林渡川活不久了。
但他死得如此之快还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林沁月神色间带着几分狐疑,“当真已死?”
小丫头忙点头,“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林沁月蹙眉,“那尸体何在?”
“听闻......”喜儿压低声音,“已被拖去乱葬岗了。”
林沁月望着檐下晃动的铜铃,眉头紧锁。
林渡川的死太过蹊跷。
父亲既已大义灭亲,刑部断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
除非......
有人不想让他活!
她猛地转身,“去玉笙轩。”
林沁月快步穿过回廊,裙裾在夜风中翻飞如蝶。
玉笙轩内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打碎的瓷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王梅瘫坐在床榻边,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川儿……我的川儿……”
见到王梅,林沁月倒不意外。
她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贵妇。
心中却无半分怜悯。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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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是如何冷眼旁观她受尽折磨,如何纵容林沁雪将她推入深渊?
如今,这一切不过是报应。
“你来做什么?”王梅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来看我的笑话吗?”
林沁月裙裾轻拂过地上的碎瓷,“夫人说笑了,我是来送兄长最后一程的。”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喊王梅一声母亲。
她不配!
“你还有脸提川儿!”王梅猛地转过头,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都是你害死了他!是你这个贱种害死了我的儿子!”
林沁月轻笑,眼中寒意更甚,“夫人这话可不对,害死兄长的是他自己。”
“你!”
王梅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砸过来。
林沁月侧身避开,茶盏在墙上炸开,碎片四溅。
“夫人何必动怒?”她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兄长在诏狱里可是受了不少苦。我听说,他临死前还在喊‘母亲救我’呢。”
“住口!”王梅歇斯底里地尖叫,“你给我滚出去!”
林沁月不为所动,目光在屋内扫视。
她缓步走向床榻,指尖抚过枕下,空空如也。
“你在找什么?”王梅突然扑过来,指甲抓向她的脸。
林沁月侧身避开。
“滚!你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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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歇斯底里地尖叫,抓起手边的东西疯狂砸向林沁月。
瓷瓶、匣子、铜镜……
一件件物件在她手中化作利器,却无一能近林沁月的身。
林沁月心中烦躁。
王梅在这闹,她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她蹙眉,正思索如何摆脱王梅的纠缠,忽听墙角传来窸窣声。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正从狗洞往外钻,背上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小姐,就是他!”喜儿从门外探出头,压低声音道,“奴婢方才瞧见他鬼鬼祟祟的,定有问题!”
林沁月眸光一冷,快步上前,一脚踩住那人的衣摆。
“啊!”小厮惊呼一声,摔倒在地。
“跑什么?”林沁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小厮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道:“小、小姐饶命!奴才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林沁月蹲下身,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说!”
小厮浑身发抖,“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林沁月轻笑,从袖中摸出匕首,在他脸上轻轻划过,“那这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小厮吓得魂飞魄散,“小姐饶命!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
“这几日,二少爷可有什么异常?”林沁月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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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二少爷……一直在与人通信。”小厮颤声道,“每次都是深夜,让奴才去送信。”
“给谁?”林沁月眸光一冷。
“奴才不知。”小厮摇头,“每次都是放在西市花容阁那里。”
林沁月心中一动。
花容阁?
“还有呢?”她逼问道。
“昨日二少爷收到一封信,看完后就发生后来的事……”小厮咽了咽口水,“奴才怕受牵连,这才……”
“信在哪?”林沁月逼问。
“少爷每次看完都烧了……”小厮颤声道,“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沁月冷笑一声,匕首稍稍用力,血珠顺着小厮的脖颈滑落。
“最后一次机会,”她语气森冷,“是谁给二少爷送的信?”
小厮吓得几乎瘫软,结结巴巴道:“奴才……奴才偷看过落款……是……是朵红梅烙……”
红梅烙?
林沁月眸中寒光一闪,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林渡川的死,果然没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端王府。
晏玄瑾一脚踹翻案几,茶盏碎裂声在室内回荡。
“废物!都是废物!”他抓起桌上的香炉砸在地上,“林永健这个老狐狸,竟敢耍本王!”
李谦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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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息怒。”他小心翼翼道,“林永健虽全身而退,但皇上已对他不满,咱们还有机会。”
“机会?”晏玄瑾冷笑,“你以为林永健会坐以待毙?”
他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林沁雪,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过来。”
林沁雪浑身一颤,膝行到他脚边。
“王爷……”
“啪!”
一记耳光抽得她偏过头去。
“贱人!”晏玄瑾掐住她下巴,“你不是说林渡川那个废物能成事吗?现在呢?”
林沁雪尝到唇齿间的铁锈味。
面前之人就是个喜怒无常的阎罗!
这分明不是她的错!
晏玄瑾猛地起身,拿起玄铁烙铁,烙尖在炭火里烧得通红,“雪儿可知,本王最恨蠢货?”
林沁雪伏低的脊背疯狂颤抖,“奴、奴婢知错......”
“错?”烙铁突然贴上她手背,皮肉焦糊味瞬间弥漫,“你错在让本王想起——”
林沁雪死死咬住下唇,吞噬尖叫声。
晏玄瑾扯开她衣襟,露出新旧交叠的鞭痕,“你不过是个下贱的替代品。”
林沁雪冷汗浸透纱衣,仍挤出一抹笑意。
晏玄瑾俯身舔舐她肩胛的烙伤,蟒纹玉带扣硌得她脊骨生疼,“雪儿的血,比胭脂红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