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雪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抬头望向晏玄瑾,眼中带着一丝娇媚与讨好,“殿下息怒,殿下英明神武,定能找到更好的法子……”
一旁的李谦对这一幕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息怒?”晏玄瑾站起身,用靴尖挑起林沁雪下巴,“瞧瞧,你兄长死前还攥着你的帕子。”
他掷出染血的帕子,“真是兄妹情深。”
林沁雪瞳孔骤缩。
怎么会?
“殿下明鉴!”她额头重重磕地,“奴婢早与那蠢货恩断......”
“啪!”
玉戒尺抽裂她嘴角,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晏玄瑾掐住她后颈按向铜镜,“看看你这张脸!”
镜中女子钗横鬓乱,唇畔血痕宛如朱砂,“真当自己是侯府千金?不过是个稳婆调包的贱种!
真该让林永健看看。他娇养了十五年的掌上明珠,如今比教坊司的瘦马还下贱。”
林沁雪恍惚地看着镜中倒影。
那个曾穿金戴银的侯府明珠,此刻正像野狗般蜷在男人掌下。
锁骨处的“奴”字烙痕突然刺痛起来。
像在嘲笑她偷来的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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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荣华。
晏玄瑾静下来,抚摸着焦黑皮肉上新烙的“奸”字,温柔拭去她眼角的泪,“好雪儿,明日去孙鹤龄榻上时……
可要笑得再甜些。他今日朝堂上倒是挺卖力……”
林沁雪染着蔻丹的指尖轻轻勾住晏玄瑾腰间玉带,“王爷……可要先验验奴婢的身子干不干净?”
一个时辰后,晏玄瑾踹开浑身青紫的林沁雪,朝门外喊,“李谦!把这木头送到红袖楼,学学什么叫真正的伺候!”
林沁雪裹着残破衣衫跪地谢恩,盯着青砖的双眸满是恨意。
这些伤害过她的人,总有一天她会一一清算!
—
林沁月刚从玉笙轩回到秋水苑,便见周武杵在月洞门前。
“小姐,侯爷请您去书房。”
林沁月眸光一闪,点头道:“知道了。”
她跟着周武穿过回廊,步履从容,心中却已盘算开来。
林永健既行大义灭亲,陛下当不会苛责。
他此时召见,所为何事?
莫非朝堂又生变故?
林沁月推开书房的门,林永健正坐在书案后,神色晦暗不明。
“父亲。”林沁月福身行礼。
林永健鹰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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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刮过她发顶,“那孽障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林渡川?
“父亲说笑了。”林沁月施施然落座,“女儿连刑部大牢朝哪开都不晓得。”
虽然她也想要了那蠢货的命,但手还没那么长。
不过,他死了倒是省事了。
林永健闻言,也觉得自己魔怔了。
这女儿虽说心思深沉,却也办不到。
可他总觉得此事不对,他那废物儿子最是贪生怕死。
怎可能畏罪自尽!
他回过神来,摩挲着茶盏,“今日皇上提起了你。”
林沁月面上却不动声色,“哦?皇上说了什么?”
茶汤映出林永健眼底阴霾,“陛下有旨意,欲让你入宫,随长公主修习礼仪、研习经史。”
“父亲莫不是应了?”
林沁月倏地抬眸,烛火在眼底跳成两点寒星。
这皇帝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始对侯府下手了。
明面上是恩宠,实则是一场不动声色的敲打。
林永健茶盏重重顿在案上,“老夫自然替你推了。”
“好一招敲山震虎!”林沁月抬眸看他,“父亲当真以为,把我送进宫就能握住辽东兵权?”
林永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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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微滞。
这乡野长大的女儿居然能想到这层面。
她从哪里学来这些见微知著?
看来……这丫头倒有点脑子。
他轻笑一声,取出一份名册,“你年纪不小了,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
这些都是京中适龄的世家子弟,你看看可有中意的。”
只要不嫁与王室宗亲,他便可以想站谁就站谁。
林沁月接过名册,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父亲这是要把女儿当作棋子吗?”
“放肆!”林永健一掌拍得镇纸跳起,“婚姻大事岂容你置喙!”
“若女儿非要置喙呢?”林沁月倒扣名册,“定王,父亲以为如何?”
满室死寂中,呼吸声格外刺耳。
林永健冷笑,“定王岂是你能高攀的?”
林沁月轻笑一声,语气淡然,“父亲何必妄自菲薄?
镇远侯府手握十万辽东兵,定王若能与侯府联姻,岂不是如虎添翼?”
谁高攀谁还说不准。
林永健眸色一沉,语气陡然冷厉,“你倒是敢想。”
那位王爷和陛下是一母同胞,看他平日里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夺位的心思。
可伴君如伴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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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保证陛下对自己这个亲弟弟,心里没有提防呢?
自己若与定王交好,被帝王猜忌是迟早的事。
何必!
林沁月不疾不徐,抬眸直视林永健,“父亲,林渡川雇凶,你当真觉着是他一人所为?”
林永健脸色骤变,手重重拍在案几上,“你什么意思?”
林沁月语气带着几分讥诮,“父亲可知我在玉笙轩听到了什么?”
林永健眉头紧锁,“说!”
林沁月语气冷冽,“林渡川的小厮说,他这几日一直在与人通信。
由此看来,他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
“通信?”林永健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猛然站起身,“是谁?!”
果然!
他猜得不错。
这个蠢货儿子真是受人挑唆!
林沁月冷笑一声,“父亲何必动怒?您心中不是早已有答案了吗?”
话虽如此,她却悄悄打量着林永健的反应。
她心中隐隐有答案,还不确认。
林永健眸中怒火翻涌,却很快冷静下来。
是了。
能在诏狱手眼通天,还能有谁!
他缓缓坐下,目光如刀般盯着林沁月,“你是说……端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