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月淡淡地扫了一眼林永健。
谁给的胆子,他心里不清楚?
查账第一天,动静如此大,他却未曾出面阻止。
现在想在这装好人?
她冷笑道:“女儿整顿中馈,何错之有?”
林永康气得拍案而起,“放肆!你一个尚未出阁的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掌家?”
林沁月语气不紧不慢却字字如针,“二叔,这掌家之事,可是父亲亲口所托。
二叔若是对此不满,莫不是对父亲的安排有异议?亦或是……二叔另有想法?
难不成是觊觎这掌家之权,想取而代之?”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语,林永康脸色瞬间涨红,“你这丫头,竟敢这般含血喷人!
我对兄长忠心耿耿,对这掌家之权毫无觊觎之心。
可你毫无经验,骤然掌家,府中上下谁能信服?
到时出了乱子,败坏的可是整个林家的名声,你担待得起吗!”
林沁月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二叔既然忠心耿耿,又何必对父亲安排我掌家一事如此愤慨?
经验不足可以学,可若心怀叵测,即便经验老到,又怎能服众?
至于名声,我一心为林家,倒要看看谁敢借此诋毁。”
在场的几人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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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呛住。
好个伶牙俐齿的野丫头!
二人正欲开口反驳,却被林永健打断,“够了!”
他鹰目扫视三人,“在书房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我把掌家之责托付给月儿,便是信得过她。”
他话锋一转看向林沁月,“你且说说为何克扣月例?”
林沁月不紧不慢道:“女儿不过按规制重定月例。
二房三房按从五品官眷份例本应二百两,多给的五十两......”
她抬眼扫过林永康涨红的脸,“算是侄女孝敬叔父的茶钱。”
好个孝敬!
林永康与林永安气得后槽牙咯咯响。
这贱种竟懂得拿朝廷规制压人!
林永安冷哼一声,掏出袖中伪造的证词,“大哥看这供状!她竟逼佃农诬陷主家!
不仅如此,这丫头还屈打成招,逼迫庄头指认!”
只要坐实伪证罪名,这贱种必被夺权!
林永健接过证词,指腹擦过暗红指印。
林沁月想笑。
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她将袖中供词拍在案上,“三叔颠倒黑白之能,侄女着实佩服。不如请顺天府彻查私斗之事,辨个是非曲直!”
“胡闹!”林永安猛地拍案,“家丑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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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外扬?”
他料定大哥不敢闹到御前才出此下策,岂能让这野丫头如愿。
“父亲,”林沁月冷笑,“账册、四十户佃农供词、私斗,人证物证皆在。
女儿便是要作假,亦不可能一日便做得如此完美。”
真不知道说林永安蠢还是说他高看自己。
真当她手眼通天?
林永康冷哼一声,“大哥,这丫头心机深沉,谁知她是何时布的局!”
说不定从回府起,便开始布局。
他书房的账册定是这小贱人偷的!
她最好藏好了!若叫他发现,定不轻饶!
“够了!”林永健一脚踹翻脚踏,“官燕掺草,田庄饿殍,贪了四成粮还敢喊冤?当老子在辽东是聋子瞎子?
一个佃农指认,你能说是被逼迫,那四十个呢?难不成她还能挨家挨户去逼?”
他抓起证词甩在兄弟脸上,“真闹到御史台,老子亲手砍了你们脑袋!”
他还没有老糊涂到分不清谁是谁非。
早知两个弟弟手脚不干净,却没想到贪得这般狠。
这丫头手段够狠,倒省了他清理门户的麻烦。
林永安见状,咬牙道:“大哥,既然您执意偏袒这野丫头,那就别怪我们不念兄弟之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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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父亲曾说过的话……”
林永健冷笑,“三弟,你这是在威胁我?”
这些年他们没少用父亲临终之言要挟他。
一而再再而三。
真当他不敢动他们?
林永康扯住暴怒的林永安,指甲掐进他胳膊。
他们刚搭上端王这条船,此时绝不能闹大。
林永安心中一凛,急忙改口,“不敢。只是大哥如此行事,只怕寒了兄弟们的心。”
林永健冷笑,“寒心?你们贪墨侯府产业时,可曾想过寒我的心?”
林永安急忙辩解,“大哥,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
“够了!”林永健打断他,“从今日起,西郊田庄归长房管。你若不服,大可去告御状!”
林永康指甲掐进掌心,“大哥就纵着这丫头骑到长辈头上?”
“她掌家是老子定的!”林永健拔剑劈断案角,“再敢伸手,犹如此案!”
林永康盯着剑锋发颤。
这莽夫当真会杀人!
林沁月冷眼旁观,补充道:“父亲,还有田庄的亏空……”
林永健冷哼,“二三房一块补上!”
林永安气笑了,合着他整这一出是自取其辱?
林永康还要争辩,“大哥……”
田庄亏空可不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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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凭何让他一起补上!
“够了!”林永健截断话头,“再有下次,军法处置!”
“至于你,”他看向林沁月,“你三婶虽有错,但你也不该如此咄咄逼人。
毕竟是一家人,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林沁月垂眸,“父亲教训的是,女儿知错了。”
林永康和林永安见状,心里更气。
这哪是训斥?
这丫头分明是在敷衍!
林永健不耐烦摆手,“行了都退下!月丫头留下。”
林永康与林永安咬牙应下,“是,大哥。”
两人退出书房,林永康低声骂道:“这小贱人,迟早要她好看!”
林永安冷笑,“二哥放心,我自有办法。”
一个黄毛丫头,一时失策不代表他就永远拿她没办法!
走着瞧!
待书房只剩父女,林永健淡淡道:“坐。”
林沁月施然落座。
“今日之事,你如何解释。”
“父亲心中已有定论,何必再问?”
林永健挑眉,“哦?那你倒是说说,我心中有何定论?”
林沁月淡淡道:“父亲早就知二叔三叔贪墨,只是碍于兄弟情面,一直未曾揭穿。
今日我出手,不过是替父亲做了您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