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月站在玲秀的尸身前,看着她青紫的脸,攥紧了拳头。
玲秀,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
她转身对喜儿道:“去,把玲秀的家人接来,好好安葬她。
再给她的家人一百两银子,就说...…就说玲秀是替我挡了灾。”
喜儿含泪应下。
林沁月回到秋水苑时,翠柳已经备好了热水。
她褪下沾血的衣裳,指尖在铜盆里搅动,血丝在水中晕开。
“小姐......”翠柳欲言又止。
“二夫人这几日砸了多少瓷器?”林沁月擦着手问。
“昨儿又碎了对粉彩胆瓶。”翠柳压低声音,“听说二老爷半月没进正房了。”
平日里,她们这些丫鬟聚在一起,最爱听婆子们说闲话。
她对二房夫妻不和这事也略有耳闻。
林沁月心中了然,挥手示意翠柳退下。
她垂眸舀水,眼底冷意骤深。
张氏今日派人来铺子闹事,林永康当着她的面打杀玲秀。
这夫妻俩找死。
沐浴过后,林沁月打开窗子往外瞧了瞧。
“黑羽军……”
她试探喊了声。
窗外一片寂静。
就在她喊到第三声时,瓦片轻响,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落下。
林沁月轻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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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愣了愣,粗声道:“影。”
“影,麻烦你去找你家主子帮我办件事。”
林沁月话音落下,快速提笔落墨,随后她将信折好递给影。
影身影很快消失在月色中。
林沁月望着檐下灯笼,眼眸骤冷。
她知道林永康有个外室。
前世这个外室曾抱着孩子来侯府闹过。
按日子,她现下应已怀有身孕。
林沁月冷笑。
对于林永康养外室,张氏早就知晓,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那她就帮张氏一把。
若是知道林永康在外有了孩子,张氏必定会发疯。
毕竟,她当年为着通房丫鬟有孕,生生把人沉了井。
说什么府里只容得下她的孩子……
—
翌日清晨。
林沁月捏着影送来的密信冷笑:
【槐花巷第三户,柳如雨,五月身孕,罪臣柳智之女。】
啧,私纳罪臣之女。
这下……有好戏看了。
林沁月梳洗打扮后,特意选了张氏来对账的时辰出门。
她坐在堂上,慢条斯理地翻着账本。
张氏跨进门时,冷哼一声,“你二叔昨儿个可气得不轻。”
可惜她昨日没瞧见这丫头吃瘪的模样。
林沁月没有接话,指着账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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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这账上有些出入。
二叔上月从账上支了五百两,说是给同僚贺寿,可我查了,那日并无同僚寿宴。”
张氏闻言脸色一变,“许是你二叔记错了日子。”
林沁月故作迟疑,“还有这笔,三百两,说是给兵部侍郎送礼。可我听说,那位侍郎上月就调任了。”
张氏攥紧了帕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杀千刀的,竟如此大手笔!
“二婶,”林沁月轻笑一声,亲自斟茶,“听说二叔最近常去城东巡查铺子?”
张氏端茶的手一顿,“是啊......”
“巧了,我昨儿个去城东买胭脂,”林沁月状似无意地说,“瞧见二叔进了间脂粉铺子,出来时手里提着个锦盒。”
张氏脸色瞬间变了。
呵,成婚多年,丈夫还从未给她买过劳什子胭脂!
林沁月知道她听懂了。
林永康从不碰脂粉,更不会亲自去买。
“那铺子在哪儿?”
张氏放下茶盏,声音发紧。
“就在东市街角。”林沁月抿了口茶,“我当时还觉着稀奇呢,只见二叔拐进一旁的槐花巷里。”
张氏猛地站起来,茶盏翻倒,碧螺春泼了一地。
林沁月恍若未闻,继续翻着账本,“要我说,外头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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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子就该浸猪笼。
前儿康家姐姐说,城东布商的外室仗着儿子,竟要分走三成家产......”
“婶娘还有事,先走了。”
张氏从牙缝里挤出话,转身离去。
林沁月瞧着她踉跄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鱼咬钩了。
—
城东槐花巷,王嬷嬷鬼鬼祟祟地躲在巷口,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
刘婆子挎着菜篮子,慢悠悠地走过来。
王嬷嬷耳朵一动,连忙凑上前,“这位嬷嬷,跟你打听件事……”
刘婆子警惕地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笑问道:“这里可住着一个外室?”
刘婆子连忙摆手,“没有的事!你可别乱说!”
王嬷嬷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刘婆子手里,“嬷嬷,咱们都是明白人,您就别瞒着了。”
刘婆子捏了捏银子,左顾右盼,“这事儿可不能传出去……”
王嬷嬷了然颔首。
刘婆子这才压低声音道:“这院子里住着侯府二老爷的外室,他近日常来。”
“嚯,那挺受宠呀!”
王嬷嬷惊呼。
刘婆子一唠就停不下来,“可不是吗!那妇人年十八,长得可水灵了。
二老爷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啧…这有了身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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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
“身孕?几月了?”
“五月,瞧着像是男胎。”
王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笑道:“多谢嬷嬷。”
晌午,镇远侯府西院传来摔砸声。
张氏听着王嬷嬷的禀报,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好个年十八!好个孕五月!”
她一边吼一边疯狂摔砸。
林沁月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听着张氏的哭骂,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她知道,张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
是夜,喜儿匆匆跑来,“小姐,二夫人带着人往城东槐花巷去了!”
“去瞧瞧。”
林沁月起身穿衣,唇角微扬。
好戏要开场了。
槐花巷三户的朱漆门虚掩着,张氏抬脚踹开时,新漆的铜门环撞在影壁上哐当一声。
柳如雨正坐在葡萄架下就着月色绣小衣。
一袭水红色襦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发间红珊瑚步摇随着动作轻晃。
张氏一眼便瞧出,那正是上元节林永康说丢了的那支。
好啊!
原是丢到这贱人头上了!
听到动静,柳如雨慌忙起身,孕肚在轻纱下显出圆润弧度。
“你就是柳如雨?”
张氏攥紧袖中帕子,这贱人竟比画卷上的美人还娇艳三分。
呵,天生的狐媚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