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玄瑾眸中寒意更甚。
这场博弈,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晏凛渊不过是瓮中之鳖。
他会让这个好侄子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权谋。
另一边,大理寺正堂内。
“王爷,查到了。林永康的儿子林聿在国子监读书,昨日失踪,至今未归。”
褚行匆匆走进来,低声道。
晏凛渊眸色一沉,“果然如此。幕后之人这是拿林聿的命威胁林永康,逼他改口。”
褚行皱眉,“王爷,要不要派人去找林聿?”
晏凛渊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必了。他们既然敢动手,就绝不会让我们找到林聿。
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结案,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反扑。”
科举舞弊案的证据已经足够,林永康招不招都无所谓。
明日朝堂上,他自会请旨结案。
—
翌日,三司会审。
刑部大堂阴云密布,三司官员分坐两侧。
昌和帝派来的司礼监王振立于龙纹屏风前,尖着嗓子道:“皇上口谕——若查实五军都督府经历林永康罪行,按律严惩!”
林永康戴着重枷跪在堂下,脖颈仍梗着。
他目光扫过端坐主位的晏凛渊,嘴角扯出冷笑。
“犯官林永康,私藏罪臣之女、倒卖玄铁、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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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舞弊三罪并审。林永康,你可认罪?”
刑部尚书徐锦程拍响惊堂木。
“下官冤枉!”林永康暴起,锁链哗啦作响,“定王为夺兵权构陷忠良,这证据分明是仿的!”
闻言,满堂目光投向端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晏凛渊缓缓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凭无据就想咬死自己,该说林永康天真还是蠢?
这时,屏风后的昌和帝咳嗽声透过明黄帘幕传来。
“放肆!”都察院左都御史尹承礼拍案而起,“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林永康心中冷笑。
人证?物证?
端王早就安排好了。
他就算指认端王,也动不了分毫!
“下官冤枉!”林永康嘶声喊道,“定王殿下栽赃陷害,欲灭我侯府满门!”
堂上一片哗然。
明眼人都瞧得出,林永康这是铁了心要攀咬定王。
“林永康,你可有证据?”
尹承礼厉声问道。
林永康咬牙,“下官没有证据,但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没有证据就敢攀咬!”尹承礼冷笑一声,“林经历,你可知诬陷亲王是何罪?”
林永康心中一颤。
他自然知道,可他别无选择。
念及此,他梗着脖颈道:“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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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诬陷下官!”
满堂一片寂静。
所有人再次将目光投向晏凛渊。
“带人证!”
晏凛渊缓缓起身。
很快,柳如雨被抬上堂。
她面色苍白如纸,盯着林永康的眼神却亮得骇人。
林永康见状,心中一紧。
这贱人竟还活着……
“啪!”
惊堂木震得柳如雨睫毛微颤。
她死死盯着林永康后脑勺,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她终于等到这一刻!
“民女……愿作证。”她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刀尖滚过,“林永康私藏罪臣家眷……勾结礼部……”
她每说半句便要停下来喘气,破碎的咳嗽声在大堂回荡。
林永康厉声打断,“疯妇胡言!你与定王勾结,陷害本官!”
晏凛渊不疾不徐地拿出一份卷宗,“这是柳智案的卷宗,上面清楚记载柳家满门抄斩,唯独柳如雨下落不明。”
林永康心中暗恨,却仍咬牙道:“下官不知此事!”
“当年……你哄我委身时,可是摸着这玉佩说……柳家冤案,定会重审!”
柳如雨上前递上玉佩。
“林永康私藏罪臣之女证据确凿。”尹承礼将玉佩重重拍在案上,“此物确系柳智旧物。”
林永康额头渗出冷汗,“罪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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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那玉佩是柳氏偷盗所得,微臣毫不知情!”
晏凛渊指节轻叩紫檀案几,“柳氏你继续说。”
“二月十七......林永康在红袖楼密会孙尚书,妾身亲耳听见......他们要将特制澄心堂纸混入军粮车...…”
林永康猛地挣动铁链,“疯妇血口喷人!”
这贱人竟连这个都知道!
那日他分明检查过厢房外无人!
满堂哗然。
宋铭见状,插话道:“柳氏乃戴罪之身,证词不可采信!”
“放肆!”尹承礼重重拍案,“本官尚未发话,宋少卿倒急着断案了?”
宋铭面色微僵,垂首退后半步。
屏风后传来茶盏摔地声。
晏凛渊目光掠过宋铭发白的指节,唇角勾起讥讽弧度。
他转身朝屏风后拱手,“皇兄,臣弟请传礼部尚书孙鹤龄当堂对质。”
昌和帝的咳嗽声从帘后传来,“准。”
林永康望着匆匆进堂的孙鹤龄,喉头涌起血腥味。
这个老狐狸今日特意穿着洗旧的官袍,倒真显出几分清正模样。
晏凛渊取出盖着五军都督府印章的勘合,“二月十五,林永康签发军粮文书,运载所谓'蓟镇文书纸'。”
他转向面色铁青的孙鹤龄,“礼部签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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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文书时,孙大人可曾勘验货物?”
孙鹤龄“扑通”一声跪地,官帽险些歪了,“臣有罪!这文书上的印章,是礼部员外郎陈平上月私自刻制的通关印,他假传指令,谋取私利,望陛下明察!”
他颤抖着举起铜印,“此物是在陈平外宅搜得!”
堂上哗然。
林永康盯着铜印,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什么私刻!
分明是这老匹夫胡诌!
孙鹤龄匍匐在地的脊梁像条滑不溜手的泥鳅,连带着整个大堂都弥漫着腥臭的算计。
屏风后传来昌和帝的喘息,“宣陈平!”
很快,两名衙役押着浑身是血的陈平上堂。
“犯官陈平,你可认罪?”徐锦程厉声喝问。
“下官认罪!”陈平死死盯着林永康,“下官受林永康胁迫,鬼迷心窍协同赵文远,私制舞弊用纸。
林永康还让臣私刻印章嫁祸孙尚书......否则就要将下官收受冰敬之事捅出去!”
“陛下!”孙鹤龄颤巍巍跪下,“臣有罪!陈平原是臣的门生,未曾想竟被林永康收买......”
他重重叩首,“臣愿辞官谢罪!”
晏凛渊把玩玉扳指的手倏地收紧。
好一招丢卒保车。
陈平先前供词分明称毫不知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