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声音方落，便被一把精巧袖刀抵住了咽喉。
“不准你这么称呼我！”
萧清荷将刀向前送了送，在卫渊脖颈处压出一道印子，清冷的声线继续道：“卫渊！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当初你骗我的时候，也想不到有早一日会落到我手中吧？”
她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但是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气急败坏，更别提她一口少女的清甜嗓音，被如此咬着，不像是生气，反倒像极了撒娇。
众人虽然散去，但不乏等着看热闹的。
远远听见少女的话，不禁愣怔。
这二人显然有旧，也怨不得这天才少女会搬出明月楼的名号，来将卫渊保下。
见二人如此架势，卫成风更是不屑。
“女子行事放荡，简直有伤风化，卫渊啊卫渊，不曾想你竟与这等人勾勾缠缠，若留你在侯府，早晚会将侯府名声败光，甚至为侯府惹来祸事！”
卫渊只当没听见，目光定在萧清荷的娇颜上，道：“既如此，那我便叫你……清荷郡主。”
“闭嘴！清荷郡主早就死了！”
少女厉声喝道。
继而又压低声音，“你知晓我不少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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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我早就应该解决掉你……”
“那你刚刚根本无需出手，任我死掉就是了，何苦救我？”
卫渊目光灼灼，笑着问。
少女轻灵的声音冷意十足，手中的袖刀刀锋一转，便在卫渊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血线。
“真当我不敢杀你？你未免太自信了些，我救你，不过是因为，你只能死在我的刀下！这是你欠我的！”
少女的话令远处观望的卫少卿兴奋不已，握紧拳头，心下暗道：“休要废话，快点一刀解决了他！”
卫渊将头扬得更高，缓声道：“死在你的刀下倒也挺好，那我便给你行个方便，此处划下去会更快些。”
跳动的红色血管贴合在刀刃之下，少女的手顿了顿，狠狠道：“你宁愿死，也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自然有。”
卫渊收敛起笑容，认真道：“之前都是我的错，抱歉了，小荷叶。”
短短一句话，使得少女手中的袖刀再拿不住，竟‘铛’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娇容怔忪，冷意瞬间被击的粉碎，眸光流转，几分动容。
而此刻。
卫成风怒从心起，周身气势再稳不住，衣衫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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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荡起。
他怎么敢！
这孽障，宁死也不肯认错，却在那浪荡女子面前轻易松了口！
“些许日子不见，你倒是越发油嘴滑舌了。”
少女一双秀眉蹙在一起，五指张开，将袖刀捏回手中，刀尖点在卫渊的唇侧，比划了两下，又放回脖颈处，冷笑道：“你以为如此说，我便会心软放过你吗？”
卫渊闻着近在咫尺的馨香，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被翻了出来。
前世，卫少卿与邪蛊师勾结，将卫渊做成炉鼎，以身饲蛊，不见天日。
后假意将他带回京城，说是救治，实则当夜——开膛剖腹！
大哥冷眼旁观，阿姊和母亲皆是被恶心的呕吐不止，惊吓昏厥，偏心的父亲为了保留侯府颜面，选择烧尸毁迹。
弥留之际，玉牌亮起，重活一世。
“呼呼。”
卫渊重重得吐出一口浊气，自己从镇远侯府消失那七年，没人记得卫渊，只有那青衣主人为他立下墓碑，祈愿他来生平安顺遂。
卫渊不敢奢求来生，但重活一世，能再次见到萧清荷，便是命运使然。
看着面前的娇颜，卫渊心绪翻涌，初见时环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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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周围淡淡的情愫，逐渐变得浓烈，在心底肆意蔓延。
亲人冷漠无情，那便断亲就是。
而眼前人……
卫渊笑意更深。
看着眼前这一幕，卫成风只觉得刺眼至极。
卫渊只应该活在痛苦之中，这种笑容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你为何这般看我？”
少女被卫渊灼烈的目光烫到，转开眼睛，用白皙的小手掩住半边面颊。
难得出现的小女儿娇态不过一闪而逝，她便清了清嗓子，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卫渊身上。
“你这家伙惯会骗人！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实意得向我道歉……”
她一边说话，一边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少年郎。
她认识的卫渊可不是如此张扬夺目，释放自我的，更别提露出如此灿烂的阳光笑容。
如此真挚，让她猝不及防。
难道说……他见到我当真很高兴？
想至此，绷紧的红唇不自觉向上勾起，但很快就被少女扯回放平。
“若要恕罪，便答应我一件事！”
“可！”
“我……我还没说什么事情，你怎么就同意了？”少女呆愣一瞬，又剜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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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事，我都可以应允。”
“我要你对我言听计从，为我奴仆……时限就是……”
她转了转眼睛，伸出三个指头送到卫渊面前，扬起下巴，娇声道：“三年！”
卫渊只是看着她，笑容依旧，却未置一词。
倒是少女率先晃慌了神，“那……一年也可……半年……三个月！”
“就三个月！不能再少了！”她跺了跺脚。
“可。”
卫渊颔首应允。
三月可，三年亦可。
他不过是回忆起两人最初相处时的轻松随意，起了逗弄之心。
两人快言快语，让听到的人只觉得炸裂。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甘愿为奴，毕竟这将是背负一辈子的人生污点。
可卫渊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莫非是因为被侯府抛弃，得了失心疯？
卫成风更是被气歪了鼻子，瞪着卫渊双目赤红。
这孽障死都不肯向自己屈服，却轻易向那女子认错，不惜为奴！
果然，一个人骨子里的下贱是改不掉的。
哪怕是萧清荷，也愣在原地。
几瞬间，娇俏的面庞上先是震惊，而后又闪过茫然和不解，继而又流露出全然的欣喜。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