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给拆了。

院门口瞬间空了，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糙米，还有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板在风里吱呀作响。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云清河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整个人都傻了。

刘氏抱着云布也忘了哭。

云娘扶着哥哥站稳怔怔地看着张鸿，眼眶还是红的，但那里面多了些别的东西。

云牛二缩在门口，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鸿走到门口弯腰捡起那个被踢翻的空米袋子，又低头看了看地上撒得到处都是的米粒。

他转回身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云清河。

“起来吧，像什么样子。”

云清河还傻愣愣跪在地上，满地的糙米粒硌得他膝盖生疼，可他好像感觉不到。

他只是直勾勾看着张鸿，嘴巴半张着。

刚才那俩凶神恶煞的赌坊打手，就因为这年轻人一句话一个动作，吓得屁滚尿流跑了？

这……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张鸿？

刘氏也忘了哭，扶着云布呆呆地看着门口。

云娘擦了擦眼泪，走到张鸿身边，小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张鸿没理会老丈人那副丢了魂的样子，只是皱着眉头，看着缩在门口瑟瑟发抖的云牛二。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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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云牛二一个激灵，差点没瘫地上，磨磨蹭蹭挪了过来，脑袋垂得快要埋进裤裆里。

“十两银子？”张鸿问。

云牛二哆嗦着，不敢吭声。

云清河这时候总算回过神，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脸上又是羞愧又是惊恐。

“贤婿”他搓着手，声音都带着颤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人他们怎么……”

“赌坊的人，还能怎么回事。”张鸿语气淡淡的，“放高利贷，逼良为娼，害得人家破人亡，这种事还少吗？”

他这话不是对着云清河说的，倒像是自言自语。

云清河听了，脸上露出苦涩，长长叹了口气：“唉！赌场害人，可…可那鸿运赌坊，咱们老百姓哪惹得起啊！”

他转过头，对着云牛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你去当学徒，你跑去赌钱！你把我们全家卖了都凑不齐啊！”

骂着骂着，老汉眼泪又下来了，抡起巴掌就要往云牛二脸上扇。

云牛二吓得一缩脖子，却不敢躲。

“行了。”张鸿出声拦住，“打死他债就不用还了？”

云清河动作僵住，颓然地放下手，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呜咽咽。

刘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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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抹泪。

云布靠在墙上，脸色苍白，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弟弟眼神复杂，有愤怒也有无奈。

张鸿心里冷哼一声。

鸿运赌坊？刀疤陈是死了，但这赌坊还在，康麻子那伙人也还在。

今天这事他们吃了瘪，回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指不定还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

看来，这赌坊是留不得了。

找个机会，必须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他打定了主意，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起来吧”他又对云清河说，“地上凉。”

他走到墙角把那两坛子酒拎起来，又把那兜鸡蛋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行了，明天我们该回去了。”

“啊这就走了？好吧……”云清河愣了一下，多少带点惋惜。

第二天……

一家人把张鸿和云娘送到院门口。

云清河看着那头膘肥体壮的黄牛还有那崭新的板车，再看看站在牛旁边的张鸿，心里五味杂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凑上前小声问：“贤婿，那赌坊的人以后还会不会……”

“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来这儿撒野。”张鸿打断他，语气平静。

云清河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张鸿那张年轻却透着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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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不知怎么的心里就信了。

他连连点头：“是！有贤婿在我们放心，放心。”

刘氏拉着云娘的手，眼泪汪汪地嘱咐：“好孩子，跟着张鸿好好过日子听话……”

云娘红着脸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她大哥云布。

云布冲她笑了笑，虽然虚弱，但那眼神里多了些东西。

张鸿牵着牛，云娘坐上板车。

“走了。”

黄牛拉着车，慢悠悠地离开了这个破败的小院。

云清河夫妇俩，还有云布云牛二，站在门口一直看着牛车消失在村口拐角，才不舍的转身回屋。

临近中午，黄牛拉着板车慢悠悠晃回了七河村。

突然，张鸿听见村西头那边几块庄稼地里，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叫嚷声，还有铜锣“咣咣”乱敲的动静。

“野猪！野猪下山啃谷子啦！”

“快来人啊！拦不住了！”

“我的谷子啊！来人都来人救救啊！”

吵吵嚷嚷，夹杂着各种哭喊和怒骂之类的，听着就不是小事。

张鸿眉头一挑，牵着牛随手把缰绳往歪脖子树上一拴。

云娘刚从车上跳下来，听到动静小脸也白了，紧张地望向村西。

“走，去看看。”张鸿拍了拍手，示意云娘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