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上的钱主簿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手里的茶碗都跟着晃了晃险些没拿稳。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瞧着就是个寻常庄稼汉的乡下小子,竟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你……你……”钱主簿指着张鸿,你了半天愣是没能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鸿慢条斯理地抬手,掸掉衣袖上的灰尘。
“钱主簿,”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钱主簿那张细白的脸皮抽动了几下,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干咳了两声,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咳咳……这位壮士果然是身手不凡,方才是本官眼拙了,多有得罪还望壮士海涵。”
能在这衙门里当主簿,这份能屈能伸的本事倒也算个人物。
钱主簿的眼珠子骨碌转了几圈,忽然又换了一副表情笑了起来。
“本官看壮士也是个人才,这份武艺,屈居乡野实在可惜了。不如就留在本官这衙门里,当个捕头如何?”
他放低了声音,带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几分引诱,“月钱饷银,都好商量,保管比你辛辛苦苦去山里打猎强得多。”
这是瞧上自己的身手,想招揽了?
张鸿摇了摇头。
“多谢钱主簿抬爱,只是张鸿野惯了,受不得这衙门的拘束。”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这蛮子还请主簿大人给个章程,按我大顺朝廷的赏格,该是多少,便给多少。张鸿拿了赏钱,也好早些回去。”
钱主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没想到这张鸿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按照朝廷律例,生擒蛮夷奸细一名,赏银十两,你这……两名蛮子”他沉吟着,似乎在盘算,“嗯,本官做主,给你三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三十两,倒也不能算少了。
张鸿点了点头:“可以。”
钱主簿像是松了口气,立刻吩咐旁边的书吏去取银子。
书吏很快就拿来一个布袋,里面装着沉甸甸的雪花纹银。
张鸿接过袋子,掂了掂分量,揣进怀里,冲着钱主簿一抱拳。
“多谢钱主簿,告辞了。”
他说完,也不等钱主簿再说些什么,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内堂外走去。
云布这才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跟钱主簿告罪,一瘸一拐地急匆匆追了出去。
钱主簿坐在高座上,看着张鸿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最后化为一声压抑的冷哼。
也不知他那细长的眼睛里,此刻究竟在算计着什么。
出了县衙大门,日头已经有些偏西。
云布一瘸一拐地跟在张鸿身后,脸上那股子激动和后怕还没完全消散。
张鸿将牛车上的死豹子解了下来,往云布身前一推:“云大哥,这畜生,你拿回去,给家里添几顿荤腥,多亏了你带路,省了时间。”
云布先是一愣,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连摆手:“这……这如何使得!张鸿兄弟,这豹子是你豁出性命猎来的,我怎能……”
“拿着!”张鸿语气不容置疑,将那分量不轻的豹子直接塞进他怀里,“我这牛车也拖着费劲,自家兄弟,客气个啥?”
豹子皮肉骨头加起来,少说也有百十来斤,云布一个趔趄,险些没能抱稳。
他瞅着张鸿不容拒绝的脸色,又摸了摸豹子身上那油光水滑的皮毛,心头一股暖流涌过,眼眶都有些发热。
在衙门里当差,听着风光,实际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处处受气。
今天若非张鸿,他怕是又要被钱主簿拿捏。
“那……那兄弟我就却之不恭了。”云布声音带了些许哽咽,重重地点了点头,“往后,但凡用得着哥哥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行了,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张鸿拍了拍他的肩膀,利索地翻身上了牛车。
牛车吱呀作响,朝着七河村的方向赶去。
夕阳的余晖洒下,将张鸿的影子拉得斜长。
他心里盘算着,那三十两银子,加上先前赌场的五百两,未来一片风光。
至于那个钱主簿,张鸿压根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种见风使舵的小官,只要自己拳头够硬,他就不敢轻易再来招惹。
快到村口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污言秽语,还夹杂着棍棒击打皮肉的沉闷声响。
张鸿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蹿了上来。
他猛地一甩鞭子,牛车骤然提速。
拐过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自家院门口的情形,让张鸿双眼瞬间赤红!
三个汉子正围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拳打脚踢,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正是金发财那个狗腿子管家——朱顺!
(本章未完,请翻页)
被打倒在地上的,赫然是王阿婆!
她蜷缩着身子,双手死死护着头脸,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院门从里面死死拴着,云娘带着哭腔的呼喊和绝望的拍门声,断断续续从门缝里传出来:“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呜呜呜……相公!相公救命啊!”
“小贱人,你给老子等着!等收拾完这老婆娘,就轮到你了!”朱顺一脚狠狠踹在王阿婆的后腰上,脸上满是狰狞的淫笑,后续想要做些什么,不言而喻。
他旁边两个帮闲的泼皮也跟着嘿嘿怪笑,手里的棍子一下比一下阴狠。
“找死!”
张鸿怒火直冲头顶,从牛车上一跃而下,顺手抄起车辕旁那杆磨得雪亮的钢叉几个大步便已冲到近前!
朱顺正打得兴起,冷不防身后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风袭来。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胸口便如同被巨石砸中。
“咔嚓”一声刺耳的脆响,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整个人如同一只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院墙上喷出一大口鲜血,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过去。
另外两个泼皮见状大惊失色,刚想转身,张鸿的钢叉已然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