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下一份稳稳当当的家业。

这第一步，就是成为七河村最大的那个地主！

夜深，卧房油灯的捻子拨得极小，光晕昏黄。

云娘怀里抱着小灰，小家伙睡得正沉，呼吸匀匀的，偶尔还蹬蹬小短腿，伸个懒腰。

她瞅着床上那对白玉般的象牙，又看看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心口热乎乎的，像是塞了个小暖炉。

这男人，给了她一个窝，一份安稳，还有一个……小东西陪着。

虽然只是头狼崽子，可她就是稀罕。

灯影晃动，映在张鸿棱角清晰的侧脸上。

云娘轻轻放下小灰，扯了块旧布给它盖上，然后一点点挪到张鸿身边。

她的小手搭上他的胳膊，有点怯，又有点想靠近。

张鸿睁开了眼，眸子深处跳动着灯火，也映着她微红的脸颊。

他没出声，翻了个身，手臂一伸就把她捞进了怀里。

被褥之下，是无声的暖意。

……

次日清晨，天刚透出点鱼肚白，张鸿就爬了起来。

这回他没带弓箭，也没拿那把磨得锃亮的钢叉，只揣着部分从赌场那儿得来的银子，出门挨家挨户敲门去了。

云娘把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囊递给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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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门口，瞅着他大步走远的背影，眼里是浓浓的情意，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心。

七河村这地界，年景好的时候，地都牢牢攥在各家手里。

可这几年日子难过，税重得压死人，再加上金发财那老东西明着暗着刮油水，不少人家的地都撑不住了。

要么忍痛贱卖给金发财，要么就拿去县城当铺换几个活命钱。

张鸿要干的，就是把那些被当出去的地契当票，都给收回来。

他给的价钱，比当铺高点，但也没高得离谱。

起先，还有人心里犯嘀咕，毕竟地是命根子，当初去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赎回来。

可一瞅张鸿那不容置疑的样儿，再想起他杀人眼都不眨的狠劲，谁还敢多废话？

再说，张鸿给的是现钱，白花花的银子，沉甸甸的，实实在在。

指望那虚无缥缈的赎回，还不如先拿钱把眼前这顿对付过去。

没多大功夫，张鸿手里就多了一沓厚实的当票。

他点了点，差不多二十来张，林林总总加起来，估摸着有八十亩地。

大多是旱地、坡地，算不上什么好田，可蚊子腿也是肉。

如今这七河村，除了金发财手里的百十来亩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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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剩下的，大半都落到他张鸿名下了。

他正盘算着收手，先去县城把这些地契赎出来，恰好路过村西头一户破院子。

院主姓古，村里人都喊他古老怪。

听说年轻时念过几天书，后来不知怎么就一个人住这儿了，脾气怪得很，跟谁都不搭腔。

他家那几亩地，位置却相当不错，就在村口河边上，是难得的水浇地。可从没听说他卖过，也没听说他当过。

张鸿心里动了动，琢磨着试试也无妨，上前敲了敲那扇快散架的柴门。

“咚咚咚。”

里头没声。

张鸿手上加了点劲。

“谁啊？叫魂呢！”一个苍老嘶哑的嗓子从院里吼出来，满是不耐烦。

柴门“吱呀”一声，拉开道缝。

一个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的老头探出半个脑袋，穿着件打满补丁的旧褂子，浑浊的眼珠子警惕地扫着张鸿。

“有事？”古老怪语气邦硬。

张鸿脸上挤出点笑：“古大爷是我，张鸿，跟您打听个事儿。”

古老怪上下打量他两眼，似乎认出来了，眉头拧了拧：“你小子？哼，没安好心，说嘛事？”

“我想问问，您家那几亩水浇地卖不卖？”张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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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挑明。

古老怪一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刚要张嘴骂脸色却骤然大变！

他猛地掐住自己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一张老脸憋得发紫，眼球往外凸！

张鸿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老头是噎着了！

也顾不上别的，他一步跨进院门，闪到古老怪身后，胳膊环住老头的腰腹，一手握拳顶住他胸口下肚脐上的位置，另一只手抓住拳头猛地往里往上冲击！

连着几下！

“噗！”

一块半干不硬的窝头裹着唾沫，从古老怪嘴里喷了出来摔在地上。

古老怪身子一软，瘫靠在张鸿身上，张大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上的紫色慢慢褪去，见了点血色。

张鸿扶着他，轻轻拍他后背，帮他顺气。

缓了好一阵，古老怪才算回过神，他推开张鸿，颤巍巍站直，看看地上的窝头，又看看张鸿，神情复杂得很。

“咳咳……你小子，倒……倒还懂这个？”古老怪喘匀了气，嗓子还是哑，但没刚才那股子冲劲了。

“以前跟人学过两手急救的法子。”张鸿随口应付。

古老怪不说话了，浑浊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瞅着张鸿，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