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都得亲自升堂了。

“云大哥放心，我晓得轻重。”张鸿朝云布点了下头，随即转向那捕头，摊开双手，神态从容，“既然官爷要查，我张鸿就跟你们走这一趟。”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我这名声折了，家里的活计也耽搁了，不知道钱主簿，给不给个说法？”

那捕头见张鸿这般光棍，倒有些出乎意料，原以为少不得要动手，听他话里夹枪带棒，哼了一声：“少啰嗦！到了堂上，有你说话的时候！带走！”

两个衙役上前，不轻不重地推了张鸿一把。

云娘眼泪“唰”就下来了，死死拽着张鸿的衣袖，声音都哽咽了：“相公……”

“不怕，”张鸿回身，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的湿润，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锁好门，等我。”

他拉开云娘的手，昂首挺胸，跟着衙役朝村外走去。

金发财满脸的得意，跟在后头，那双小眼睛不时瞟向张鸿，嘴角的奸笑几乎咧到耳根。

村民们远远缀着，议论声此起彼伏，有担心的，有纯看热闹的，自然也少不了几个平日里受过张鸿恩惠，此刻却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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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嘀咕的。

一行人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村口那条坑洼不平的小路上。

村西头，歪脖子老槐树下，古老怪眯缝着眼，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那张核桃皮似的脸上，瞧不出半分波澜。

直到衙役和张鸿的背影彻底看不见了，古老怪才慢吞吞站起身，弹了弹衣襟上的尘土。

那双浑浊的老眼里，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光芒一闪而过。

“这娃儿，有点意思。”

他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佝偻的身影轻轻一晃，竟是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那脚步，轻得不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

庆阳县衙，公堂之上。

钱主簿高坐案后，堂下两侧衙役手持水火棍，煞是威严。

张鸿被推搡至堂中，神色平静，倒是没有半分阶下囚的狼狈。

金发财缩在一旁，指手画脚，唾沫星子横飞。

将他如何亲眼所见镇远镖局给张鸿送银，张鸿如何“一夜暴富”的实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通，一口咬死张鸿就是恒通当铺劫案的幕后黑手。

“张鸿！”钱主簿抓起惊堂木狠狠一拍，堂上气氛陡然凝固，“你可知罪？”

张鸿嘴角扯了扯：“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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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罪名这东西，可不能张口就来。我张鸿行事，不偷不抢，何罪之有？”

“大胆刁民！还敢在本官面前狡辩！”

钱主簿脸色沉了下来，“恒通当铺被抢，丢失了大量银钱地契，如今人证在此，指认你近日突然横财加身，银钱来路不明，不是你是谁？”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当铺那案子，上头催得急，可连个贼毛都没捞着。

这张鸿恰好撞到枪口上，又凭空得了笔不小的财，正好拿来顶缸。

银子一充公，他这桩“功劳”可就稳了。

张鸿听着，倒也不恼：“钱主簿，我那银子，是替镇远镖局周总镖头办了点私事，周总镖头亲自送上门的酬劳，来路光明正大。”

“您若是不信，大可差人去镇远镖局走一趟，当面问问周雄周总镖头，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周雄！

钱主簿端着惊堂木的手，在空中停了那么一瞬。

镇远镖局在庆阳县盘踞多年，势力根深蒂固，总镖头周雄更是江湖上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轻易招惹不得。

倘若那银子当真是周雄所赠，这事儿，怕就棘手了。

金发财见钱主簿神色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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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迟疑，心里头“咯噔”一下，慌忙凑上前，压低了声音：“主簿大人！就算那银子真是镇远镖局给的，也未必就来路干净！”

“这小子在村里头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如今更是气焰滔天，快不把小人这个村长放在眼里了！您可得明察秋毫，先把他收押起来，严加审问，免得他勾结同党，销毁罪证！”

他心里怕得很，这张鸿要是毫发无伤地回了七河村，他金发财往后的日子，怕是真要没法过了。

钱主簿被金发财这么一怂恿，心里那杆秤又悄悄偏了过来。

就算没有铁证如山，先把人关进大牢，慢慢炮制，不怕他不吐口。

他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正要开口下令。

“报！”

一个衙役跌跌撞撞从二堂冲了进来，神色间满是慌乱：“禀…禀主簿大人！堂外…堂外有一老者求见，说…说有万分紧急之事，要面见大人！”

钱主簿眉头紧锁：“什么人如此放肆，胆敢在公堂之外喧哗？不见！”

“那老者说…说他带来了一样东西，大人您一看便知究竟，若是不见，怕…怕大人您会追悔莫及！”衙役哆哆嗦嗦地回话，声音都变了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