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一滞，见古老怪神情肃穆，不似信口开河，心中的疑虑更重了几分。

他略作思忖，挥了挥手：“你们都先退下。”

待一众衙役和金发财都退到二堂门口候着，钱主簿这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解开那层层包裹的黄绫。

黄绫之内，静静躺着一块墨玉雕琢的玉佩。

玉质温润细腻，雕工更是巧夺天工，正面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御”字，背面则是一条盘绕飞腾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威严自现。

玉佩下方，还精心系着一束明黄色的丝绦。

钱主簿只匆匆瞥了一眼，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剧烈一颤，手一抖，那块墨玉玉佩险些脱手掉落在地！

冷汗，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唰”地一下就从他的额角、脊背汹涌冒出。

他脸上的血色也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这…这是…宫…宫中之物…您…您是……”

皇室宗亲的贴身信物！而且是品级极高的那种！

他就算打破脑袋也万万想不到，一个衣着寒酸、瞧着毫不起眼的山野老农，竟能拿出这等足以震动朝野的物件！

古老怪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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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模样，声音也平平淡淡：“老朽，与当今圣上，不过是沾了些微不足道的远亲罢了。今日冒昧前来，是想为那后生，张鸿，做个保人。”

“不敢！不敢！老…老太爷言重了！折煞小人了！”

钱主簿“噗通”一声，竟直接从太师椅上滑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跪伏在古老怪面前，脑袋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语无伦次地哀求。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冲撞了老太爷！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肠子都悔青了，哪里还敢再提半句审问张鸿的话。

古老怪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平淡：“起来吧。张鸿那娃儿，老朽瞧着还算顺眼，不想他平白无故受了这等冤屈。”

“是是是！老太爷说的是！老太爷明鉴！”

钱主簿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慌忙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整理仪容，亲自上前去搀扶古老怪。

那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模样，比对待自己的亲爹还要恭敬百倍。

他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奔回案后，连额头上的冷汗都来不及擦拭，便对着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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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厉声喝道：“来人啊！”

“大人有何吩咐？”守在门口的衙役们闻声赶紧跑了进来，躬身听令。

“此案纯属天大误会！定是小人搬弄是非，诬告良善！”

钱主簿此刻一脸的义正辞严，仿佛先前那个声色俱厉要将张鸿打入大牢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张鸿并无任何干系，即刻放人！不得有误！”

金发财在二堂门口听得是瞠目结舌，脑子里一片空白，这…这是唱的哪一出戏码？

张鸿也是微微扬了扬眉，瞧着钱主簿这堪称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再看看一旁依旧气定神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古老怪，心里已然是雪亮一片。

这老怪，果然深藏不露。

钱主簿战战兢兢，汗珠子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脸颊脖子往下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古老怪慢条斯理地将那块墨玉玉佩重新用黄绫裹好，仔仔细细揣回怀里，动作轻缓，仿佛那真就是块不值钱的破石头。

他那佝偻的身子慢慢转过来，浑浊的眼珠子在张鸿身上停留了那么一刹那，又缓缓移向抖得跟筛糠似的钱主簿。

“这后生，人还不错。”

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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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怪的嗓音依旧平平淡淡，听不出个喜怒哀乐，“往后，别再让他受这种鸟气。”

“是！是！老太爷教训的是！小人万万不敢！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

钱主簿连连叩首，那脑袋磕在青石板上“咚咚”直响，恨不得当场把脑袋磕进地砖缝里去。

古老怪不再多说半个字，只轻轻“嗯”了一声，便背着手，慢悠悠地晃荡着出了公堂。

他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头，就跟一阵风吹过似的，仿佛压根儿就没出现过。

公堂里头，死一般的寂静。

钱主簿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过了好半天，才敢偷偷摸摸抬起眼皮子，确认古老怪是真的走了，这才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那两条腿肚子直打颤，软得跟面条似的，几乎站都站不稳，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当官的威风，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惶恐和庆幸。

“张…张英雄！张好汉！”

钱主簿那张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几步就抢到张鸿跟前，脸上硬生生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先前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您瞧这事儿闹的！”

他抬手就往自个儿脸上扇了两巴掌，打得“啪啪”脆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