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脂粉气，总算淡了些。

张锤依旧失魂落魄，由着张鸿半拖半拽地往前。

方才那场闹剧，对他而言，天塌了。

“行了，别跟丢了魂儿似的。”张鸿松开手，瞅他那窝囊样，来气。

“那娘们，不值当。”

张锤猛地抬头，眼圈红肿，声音沙哑：“可……可我这手艺……还有什么用？敏儿……敏儿她……”

“敏儿个屁！”

张鸿没好气地打断，“那是金发财的老婆，七河村的金夫人！她要是你那青梅竹马的敏儿，我张鸿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这话糙，却是一记重锤，砸得张锤一个激灵。

他呆呆瞅着张鸿，嘴唇哆嗦，半晌，一个字也吐不出。

张鸿从怀里摸出一小锭银子，估摸着五两，在张锤眼前晃了晃。

“一个月，这个数。”

张锤的眼珠子，随着银锭转了转，仍旧黯淡。

“跟着我干，给我打造兵器盔甲。只要东西好，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鸿把银子塞他手里，“先拿着，置办身干净衣裳，刮刮你那鸟窝头，拾掇利索了再来找我。”

五两银子！

张锤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冰凉的触感让他脑子清明几分。

一个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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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这……这比他从前累死累活打铁三月，挣得都多！

他猛然抬头，望向张鸿时，那股子死气终于散了些。

“我……我这手艺，你真看得上？”

“庆阳府独一份的手艺，我为什么看不上？”

张鸿挑了挑眉，“就是你这人，忒不争气，为个不相干的娘们，差点把自己糟践死。”

张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愧，又激动。

他“扑通”一声，给张鸿跪下了，脑袋磕在青石板上，闷响。

“爷！您就是我张锤的再生父母！只要您不嫌弃，我张锤这条命往后就是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行了行行了，起来说话。”

张鸿把他拉起来，“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手艺，把你那锻铁的本事都给我使出来，别让我这银子打了水漂。”

“爷放心！”

张锤拍着胸脯，声音都洪亮许多，“往后您要什么家伙，我张锤要是打不好，您把这双手剁了去！”

张锤整个人活泛起来，张鸿心里也松了口气。

这趟县城，总算没白来。

“走，先去个地方。”

张鸿领路，张锤跟在后头，两人熟门熟路到了镇远镖局。

周雄正跟几个趟子手交代事情，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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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鸿进来，身后还跟着个邋遢汉子，脸上露出点讶异。

“张村长，这位是？”

“周总镖头，这是我新招的铁匠，张锤。”

张鸿介绍，“手艺顶呱呱，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前阵子让人给蒙了。”

他把春楼那档子事儿简略说了。

周雄听完，也是哭笑不得，对张锤多了几分同情。

“张铁匠，”张鸿转向张锤，“你那心心念念的敏儿姑娘，到底长什么样，你画得出来不？”

张锤一愣，随即会意。

他脸上泛起苦涩，又有一点希冀：“能！敏儿的模样，我到死都忘不了！”

周雄是个爽快人，当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

张锤挽起袖子，那双粗糙的大手握住毛笔，异常的稳。

他凝神屏息，落笔，线条流畅。

不过片刻，一个清丽温婉的女子形象便跃然纸上。

那女子眉眼弯弯，嘴角含笑，同春楼那个金夫人，完全是两个人。

这才是张锤心底真正的刘敏。

张鸿瞅了一眼，心里有数。

“周总镖头，我想托镖局帮个忙。”

张鸿开口，“劳烦你们走镖的时候，顺道打听打听，画像上这个姑娘，如今身在何处。”

周雄接过画像，仔细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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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弟放心，这事我记下了，镖局的人走南闯北，消息灵通，若真有此人，定能给你找出些蛛丝马迹。”

“多谢周总镖头。”张鸿抱拳，“事成之后，必有酬谢。”

“张老弟客气了，你救我性命，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周雄摆了摆手。

事情办妥，张鸿同张锤告辞。

周舒亦送他们到门口，瞅着张锤那副重获新生的模样，又偷偷瞟了张鸿，神情有些复杂。

回到七河村，天色已近黄昏。

张鸿直接把张锤领到村西头，挑了块空地。

“这儿以后就是你的铁匠铺了。”张鸿指着那片地方，“缺什么跟我说，人手家伙都好办。”

他把护村队的张老三、王二楞、马东都叫了过来。

“你们几个，这两天领着弟兄们，帮张铁匠把铺子拾掇起来。炉子、风箱、铁砧，一样都不能少。”

“鸿哥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帖帖！”王二楞拍着胸脯应下。

张老三和马东也连声答应。

张锤望着眼前这片即将属于自己的地方，又瞅瞅旁边几个膀大腰圆、对他客客气气的汉子，心里热乎乎的。

他这辈子，还没这么被人看重过。

“多谢鸿爷！多谢各位兄弟！”张锤眼眶有些发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