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雄此刻也是心乱如麻,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对着管事使了个眼色。
管事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用尽全身的力气,扯着嗓子喊道:
“此……此次比武招亲,胜出者……七河村,张……张鸿!”
管事那声嘶力竭的宣告,不亚于火上浇油。
齐万山那张老脸彻底拉了下来,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反了!反了天了!”
他指着擂台上的张鸿,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来人!给本城主将这狂徒拿下!就地正法!”
他身后的府兵们得了死命令,先前那点子迟疑荡然无存。
一个个目露凶光,举着明晃晃的钢刀,就要一拥而上。
“我看谁敢!”
张鸿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闷雷砸在众人心头。
“这东风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比武招亲,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输了就想杀人灭口?齐城主,你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点!”
他这话,直接捅了马蜂窝,点中了台下老百姓的心事。
“就是啊!输不起就别搞这套啊!”
“齐大少自己技不如人,被打断手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先下黑手的!”
“城主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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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么霸道吧!当着咱们这么多人的面,就想仗势欺人?”
先前还忌惮齐万山威势的百姓,这会儿可炸了锅。
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那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明晃晃的不满,让齐万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齐万山在东风城作威作福多年,最看重的就是这张老脸。
今天这事儿要是真闹大了,他这城主,怕是要沦为整个云州府的笑柄。
众怒难犯,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齐万山胸口剧烈起伏,那对眼睛死死剜着张鸿,几乎要喷出火来。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得很!小子,咱们走着瞧!”
他恶狠狠地一甩袖子。
“把风云带上,我们走!”
几个府兵手忙脚乱地抬起昏死过去的齐风云。
簇拥着脸色比锅底还黑的齐万山,灰溜溜地退走了。
那狼狈不堪的模样,看得台下众人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好险!”
周舒亦见风波平息,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她快步奔上擂台,脸上那股子如释重负还没散去,又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
她走到张鸿跟前,上上下下把他扫视了好几遍。
确认他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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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没缺胳膊少腿,才重重哼了一声。
“你这家伙,就知道逞英雄!差点把小命都给搭进去了!”
嘴上虽然这么数落,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里,却藏不住那份担忧。
张鸿嘿嘿一笑,顺手拿起齐风云掉落的那把描金折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怎么,心疼爷了?”
“呸!谁心疼你这无赖!”
周舒亦脸颊泛红,一把拍开他的扇子,嘴角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既然你赢了,那……咱们就按之前说好的办!”
“回去就挑个好日子,把事儿给办了!”
她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云娘小脸“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
偷偷瞄了张鸿一眼,又赶紧垂下了头。
张鸿摸着下巴,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那是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美人儿,我张鸿可是凭真本事赢回来的!”
擂台下的周雄,此刻也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走上前来,脸上又是后怕又是庆幸。
“张老弟,你可真是要把老哥我给吓出毛病来!”
他看了一眼齐万山一行人消失的方向,神色立刻凝重起来。
“此地不宜久留!”
“齐万山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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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出了名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亏,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咱们得赶紧离开东风城,免得夜长梦多,平添变数!”
张鸿也清楚这个道理,郑重地点了点头。
“周大哥说得对。”
比武招亲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最终以这种近乎荒诞的方式收场。
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渐渐散去,各自回味着今天的惊险与刺激。
周雄当机立断,立刻做了安排。
“舒亦,你先随我回庆阳城的镖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又转向张鸿。
“张老弟,你和云姑娘先回客栈收拾东西,然后尽快出城。”
“咱们分头走,目标小一些,也更稳妥。”
“好。”张鸿一口应下。
周舒亦临走前,又狠狠剜了张鸿一眼。
那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复杂意味,看得张鸿心里直痒痒。
待周雄和周舒亦带着镖局的人先行离去。
张鸿便拉着云娘温软的小手,往客栈方向走去。
“鸿哥儿,你刚才……真是太威风了!”
云娘仰着小脸,眸子里全是闪闪发亮的小星星,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张鸿捏了捏她柔嫩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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咧嘴一笑。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鸿哥儿是谁。”
只是,一想到齐万山离去时那怨毒的表情,张鸿的心头,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这东风城,怕是很快就要掀起新的风浪了。
张鸿与云娘并肩走在回客栈的路上,街面上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
云娘的小手还被张鸿攥着,掌心湿漉漉的,显然方才那阵仗还没缓过劲儿。
“鸿哥儿,咱们真的……就这么把齐城主的儿子给……”云娘嗓子眼儿发紧,小声念叨,话里头都是后怕。
张鸿捏了捏她软乎乎的手心,脸上还是那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懒散样:“怎么,怕了?”
“齐风云那小子自个儿找抽,怨不得别人。”
“再说了,有我在,天还能真塌了不成?”
云娘轻轻“嗯”了一声,小脑袋下意识蹭了蹭张鸿的胳膊。
正走着,前面过来一顶青布小轿,旁边跟了几个家丁打扮的汉子,看着就有那么点意思。
轿帘一挑,下来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穿一身暗纹绸衫,面相儒雅,下巴上蓄着一小撮短胡子,瞅人的时候温和,却不缺那份精明。
那男人扫了一圈,停在云娘身上,随即脸上漾开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