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狼王的信物,凭这个,咱们能去铁矿拉生铁,能去盐井运官盐!从今天起,咱们不是民团,是正儿八经的剿匪军!”
名号也很重要。
“那……咱们叫啥名儿?”憨娃仰头问。
张鸿看向云娘,后者正用手帕擦汗,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脸上。
他忽然想起江琪儿的赤霄马,想起青龙军的狼首旗,心中一动。
最后,还是定了下来。
“就叫……赤狼军!”
“赤狼军!”陈三带头喊,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底气。
军队有了!名号有了!
月上柳梢时,张鸿才回到家。
云娘已煮好艾草水,正蹲在灶台前搅药。
他脱了上衣,露出后背狰狞的刀疤。
云娘看见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眼眶又红了。
“疼吗?”她轻轻按住他腰间的纱布……那是在密道里被碎石划的。
“不疼,”张鸿扭头冲她笑,“比被你用笤帚疙瘩打轻多了。”
云娘噗嗤笑出声,却又很快抿住嘴:“鸿哥儿,今天村头的李婶说……说你不该把琪儿姐姐的事儿抖落出来。”
“怕啥?”张鸿不在意这些事情。
往水里撒了把盐,“江琪儿是青龙大人的事儿,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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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要让弟兄们知道。
再说了,”他忽然压低声音,“你没看见陈三听见‘青龙’二字时的眼神?那是见了天神的眼神。”
云娘替他擦背,指尖划过他心口的朱砂痣:“可王爷说要保密……”
“王爷要的是人心,”张鸿握住她的手,“等咱们赤狼军能打硬仗了,就算江琪儿的身份暴露,王爷也得捏着鼻子认!”
“哈哈哈!”
这时,窗外传来轻响。
张鸿吓了一跳。
猛地推开云娘,抄起枕边的匕首掷出去……刀柄重重砸在翻墙进来的人影肩上。
“哎哟!”那人影踉跄着摔进院子,竟是铁鹰。
“你他妈想杀老子?”铁鹰揉着肩膀进屋,身上还穿着青龙军的夜行衣。
“谁让你鬼鬼祟祟?”
张鸿无奈挑眉,“说,是不是江琪儿派你来的?”
铁鹰从怀里掏出封信,信封上印着狼首纹章,这是真的。
“大人说,徐茂的兵器库找到了,里面有三百斤火药,还有二十架改良投石机。”
云娘接过信,展开后瞳孔骤缩:“这、这图纸是……”
“蛮子的火器图纸,”铁鹰压低声音,“大人说,你要是能看懂,就让你试着仿造。”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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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盯着图纸上歪歪扭扭的符号,忽然想起江琪儿书房里的《武经总要》:“云娘,把你抄的兵书拿来,尤其是火器那章。”
里面的内容很详细,也很重要。
云娘转身去里屋,铁鹰趁机凑近张鸿:“听说你招了五十多个弟兄?大人让我带句话……下月十五,青龙军要在野狼谷搞军演,让你带赤狼军去露露脸。”
“军演?”张鸿挑眉,“是考核,还是灭口?”
铁鹰一愣,随即大笑:“你小子果然精!不过放心,大人说了,只要你能在军演上活下来,就把铁矿的开采权给你批下来。”
这是在逗自己呢。
云娘捧着兵书回来时,正听见这话。
她将书放在桌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页:“琪儿姐姐……她是不是想让鸿哥儿当炮灰?”
“不,”张鸿翻开书,目光落在 “霹雳火球”的图示上,“她是想让赤狼军变成真的狼,不是圈养的狗。”
战斗力是要练出来的。
铁鹰起身告辞,临出门时忽然回头:“对了,大人还说……”他看向云娘,“让你别担心,她欠你的喜酒,迟早会补上。”
云娘的脸腾地红了。
张鸿伸手揽住她的腰,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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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月光,忽然想起江盛的账本……那上面记着三十万斤粮草,足够赤狼军撑过这个冬天。
资源也不可缺,张鸿早就盼着了。
“云娘,”他轻声说,“等打完这一仗,咱们就盖新房,生个大胖小子,让他喊江琪儿姑姑,好不好?”
云娘埋进他怀里,听见他心跳如擂鼓。
那熟悉的感觉。
远处,赤狼军的弟兄们正在村口巡逻,火把的光映得夜空通红,像极了江府那晚的火光,却又多了几分希望。
其实……那天希望也很大。
只是现在更大。
她忽然想起江琪儿的话:“战争不会让女人走开,但会让母亲拿起刀。”
此刻,她终于明白,有些担子,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
“好,”她轻声说,“我等你,也会陪着你。”
七河村的晒谷场被月光浸得发白,张鸿蹲在石磨旁,用炭笔在破木板上画着阵型图。
云娘抱着一捆草绳走来,草绳上还沾着白天编靶子留下的草屑。
“鸿哥儿,憨娃说想学骑射,他说那个厉害。”
她将草绳放下,指尖划过木板上歪扭的 “锥形阵”三个字,“可咱们连匹马都没有。”
“别急。”
张鸿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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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炭笔在 “阵眼”处画了个圈,“铁鹰说青龙军有批退役的老马,下月就能送来。”
他忽然抬头,目光扫过远处树下打盹的陈三,指挥了起来。
“让陈三哥带几个弟兄去林子里挖陷阱,明天开始练丛林战。”
云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随后沉默。
陈三正靠着老槐树打盹,手里还攥着半块硬饼。
自那日被封为什长,毕竟有了身份,这猎户便像换了个人,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刀。
“王福的账算得怎样了?”
张鸿问。
“三百斤火药藏在村西的地窖,”云娘掰着手指头数,“铁矿每月能拉来五百斤生铁,盐井的盐引批了三张……”
她干咳了两声,忽然压低声音,“鸿哥儿,你说王爷为啥突然这么大方?”
“因为他需要咱们当棋子。”
张鸿将木板立在石磨旁,“野狼谷军演,青龙军要演一场大戏,咱们就是戏里的‘蛮子’。”
云娘一愣:“可咱们是剿匪军啊!”
“剿匪剿匪,”张鸿冷笑,“不先当几天匪,怎么知道匪怎么想?”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炭灰,“去把憨娃叫来,老子要教他怎么用绊马索,这是关键的步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