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初还说了一句。

“别怕，捅他”。

“鸿哥儿，”她轻声说，“让牛二跟他们一起去，他识得草药。”

张鸿点头，转身走向晒谷场另一头。

王福正带着几个识字的弟兄在教军旗，他用破布做的五色旗插在土堆上，旗子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王账房，”

张鸿扯着嗓子喊，“明天开始教弟兄们认地图，先从云州府开始。”

王福推了推歪斜的眼镜：“村长，可咱们连张正经地图都没有……”

“用脑子记！”张鸿打断他，“记住每条河的位置，每座山的走向，以后这些都是咱们的杀招。”

他忽然指向东南方。

声音大了几分。

“看见那座秃山了吗？下个月军演，咱们要在那儿设伏，把青龙军的前锋营包饺子。”

这话让周围的弟兄们发出低低的惊呼。

王福的眼镜滑到鼻尖，不可思议道。

“村、村长，那可是正规军啊！”

“正规军怎么了？”张鸿挑眉，“他们穿铠甲，咱们穿布衣；他们吃细粮，咱们啃窝头。”

“但话说回来。但咱们知道哪儿的石头能砸死人，哪儿的溪水能下毒。”

他忽然凑近王福，“你以为徐茂的火器是怎么运进云州的？就是靠这些不认字的庄稼汉，用独轮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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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车推出来的！”

晒谷场的气氛陡然热烈起来。

憨娃握紧了拳头，陈三摸了摸腰间的斩马刀，就连最胆小的牛二，眼里也冒出了光。

“都听好了！”

张鸿很快就跃上石磨，声音盖过风声，“从明天起，每天卯时出操，未时练刀，酉时学兵法！谁要是敢偷懒，哈哈！”他指了指旁边的粪坑，“就给老子跳进去喝三天西北风！”

“得嘞！”弟兄们轰然应和。

云娘看着张鸿在月光下的剪影。

不知道为什么

忽然想起江琪儿说过的话：“军队不是靠军饷堆出来的，是靠血和汗泡出来的。”

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张鸿坚持要自己练兵。

那就是因为只有这样的兵，才会在战场上为彼此挡刀。

三日后，赤狼军迎来了第一次百夫长选拔。

这是很关键的一天、

张鸿在村东头设了三个关卡：攀崖、夜袭、沙盘推演。

参选的弟兄们摩拳擦掌，连二流子刘三都剃了头，换了身干净衣裳。

“刘三，你怎么来了？”

云娘感觉有些奇怪。

惊讶地看着焕然一新的二流子。

“俺想明白了，”刘三挠头，“跟着张村长能活，当二流子迟早饿死。”

他忽然压低声音，“再说了，俺要是当了百夫长，李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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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把大妞嫁给俺了。”

云娘忍不住笑了。

这才是对的。

这时，张鸿的声音从崖顶传来：“开始！”

第一个关卡是攀崖。

下面倒也是悬崖。

三十丈高的峭壁上，张鸿早已钉好了铁环。

憨娃第一个冲上去，他常年在山里打柴，攀崖如履平地，眨眼间就爬了一半。

陈三紧随其后，却在中途失手滑落，好在腰间的草绳及时绷紧，将他吊在半空。

“陈三哥！”

云娘直接大声惊呼。

“别慌！”张鸿在崖顶喊，“松开左手，抓上面的铁环！”

陈三咬牙照做，终于在最后一刻抓住铁环，翻上崖顶时，后背的衣裳已被冷汗浸透。

当然，其他人也是这样做的。

第二个关卡是夜袭。

张鸿让王福带着几个弟兄扮成山匪，守在破窑里。

参选的弟兄要摸进去，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将 “匪首”王福的头巾偷走。

刘三趴在草丛里，眼睛死死盯着破窑里的火光。

他想起张鸿教的 “猫步”。

也就是脚尖先着地，膝盖微弯，双手撑地保持平衡。

忽然，一只夜枭在头顶掠过，窑里的 “山匪”们抬头张望。

训练步骤一步步来，

刘三趁机贴着墙根溜了进去。

云娘躲在树后，看见刘三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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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般钻进窑门，片刻后又蹑手蹑脚地出来，手里攥着王福的头巾。

她忍不住拍手叫好，却被张鸿捂住嘴：“别出声，还有第三关。”

第三关是沙盘推演。

这是成为指挥官必须学习的。

张鸿用沙土堆出野狼谷的地形，参选者要在一盏茶的时间内，说出伏击青龙军前锋营的最佳位置。

憨娃盯着沙盘，挠了半天头：“俺觉得……这儿？”他指向谷口的一片树林。

“为什么？”

张鸿有些好奇地问道。

“因为那儿能藏人，”憨娃说，“俺们打猎时，就喜欢在这儿等猎物。”

“错！”

张鸿摇了摇头用木棍敲了敲谷尾的山丘，“前锋营的斥候必定会搜查谷口，真正的杀招在这儿。”

“而且，等他们进谷后，封死谷口，从山上往下滚石头，就算是铁打的兵，也得被砸成肉饼！”

陈三眼睛一亮：“村长，那俺们是不是要提前在山上埋火药？”

“聪明！”张鸿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况且你要知道，火药炸断谷口的栈道，投石机封锁两侧山壁，剩下的……”他忽然看向刘三，“就该你这样的机灵鬼摸进去，割他们的喉管！”

刘三激动得脸通红，差点把沙盘撞翻。

最终，陈三、憨娃、刘三被选为百夫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