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一样了。”

“情况变了，而且啊，我还听到一个消息！”

王福叹了口气，“百姓们都精着呢，听说王爷赏了咱精铁黄金，都以为咱发大财了。

昨儿有个泼皮在告示前嚷嚷，说咱赤狼军吃肉，却让新兵喝汤，这兵谁爱当谁当。”

演武场上的操练声渐渐低了下去，弟兄们都竖着耳朵听着。

他们都知道自己队伍招不到新人。

一下子就有些惆怅起来，说不上慌乱，但大家一下子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憨娃挠了挠头：“张叔，要不咱把震山枪亮出去？让他们瞧瞧咱家伙事儿有多厉害，保准都抢着来！”

“亮出去？”

张鸿瞪了他一眼，“让王爷的密探知道咱有这玩意儿？到时候不是招兵，是招杀身之祸！”

“到时问起来，那怎么办？”

“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小的压力啊！”

他烦躁地踱步，脚下的石子被踢得乱飞。

王爷的赏赐像一副枷锁，既带来了资源，也引来了窥探。

野狼谷伏击在即，震山枪的秘密必须守住，可没有足够的兵力，就算有枪也无法在战场上掀起风浪。

没有人，可不行。

人是张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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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最缺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村长，”

陈三擦着汗走过来，斩马刀上还挂着草屑，“要不咱去周边村子转转？七河村当年遭灾时，周边也有不少活不下去的青壮，说不定愿意跟咱混口饭吃。”

“周边村子？”

张鸿停下脚步，“上个月去收税，李庄的老财说村里壮丁都被齐家拉去修碉堡了，王庄更是十室九空，哪还有人？”

“我们去，别说招人！”

“恐怕看见那些寡妇，还得给她们点可怜钱，还浪费时间！”

“这一点不可取。”

见张鸿拒绝后。

空气瞬间沉默下来，只有铁匠铺的锻打声不知疲倦地响着。

云娘将药碗递给张鸿，轻声说：“鸿哥儿，先喝口药吧，你昨儿熬夜画图纸，眼睛都红了。”

张鸿接过药碗，苦涩的汁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下心头的焦躁。

他之前就没想过这个情况。

怎么突然就没人来入伍了。

难道是大家的生活待遇都好了，不愿意送死？

还是说，他们有更好的去处？

比如青龙军那边一直有人在招募。

他想起前世看过的历史书，那些揭竿而起的草莽英雄，往往死于缺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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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的困境。

难道他张鸿也要重蹈覆辙？

“要不……”

刘三搓着手，眼神闪烁，“咱学穿山豹那样，去路上‘请’几个青壮？反正他们跟着齐家也是死，不如跟咱……”

“这样我们就可以盘活了！”

“之后不管什么事情，至少我们有人就不慌！”

“放你娘的狗屁！”

张鸿猛地将药碗摔在地上，碎瓷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刘三的裤脚，“咱赤狼军是剿匪的，不是当土匪的！再敢说这话，老子把你舌头割了喂狼！”

刘三吓得缩到陈三身后，再也不敢吭声。

他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居然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

演武场上鸦雀无声，弟兄们都低着头，连憨娃也不敢再摆弄他的震山枪。

张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刘三的话虽然糙，却戳中了现实的无奈。

可是他不能那么干，真干了，性质就变了。

他可不想自己睡觉的时候，被那些强行被自己招募进来的士兵摸了脖子。

现在他招人是为了培养班底，不是招募炮灰。

在这乱世，良善往往换不来生存的机会，可他不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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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狼军变成自己曾经最痛恨的模样。

“都散开吧，继续操练！”

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疲惫，“陈三，你带几个人去西边山坳看看，上次挖的陷阱有没有被雨水冲垮。”

“这一点很重要，陷阱是我们整个村子的第一道屏障！”

“而且，该去的人一个不能少，这样，安排一个人天天看吧！”

“还要憨娃，你负责盯着死士队，下午加练五十次举枪瞄准，少一次就绕村跑十圈！”

弟兄们默默地散开，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张鸿走到老槐树下，背靠着粗糙的树干坐下，看着云娘蹲在地上捡拾碎瓷片，指尖被划破了也没察觉。

有些话，他不能对别人说。

不理解不说，就算理解也解决不了问题，大家一起烦恼而已。

“鸿哥儿，别太愁了。”

云娘抬起头，眼里带着心疼，“总会有办法的。”

有人来了，张鸿的情绪好了些。

但也只是一些，并没有完全好。

他靠在树上，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脑子里乱成一团。

震山枪的图纸摊在仓库里，老周每天能打造半支枪管，可没有足够的人手，就算枪造出来了，谁来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