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那块石头。”

络腮胡看向脚边半人高的青石，咽了口唾沫，双手抱腰发力……石头刚离地三寸就 “砰”

地砸回泥地，溅起的泥水糊了他一脸。

流民中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络腮胡涨红了脸，拳头攥得咯咯响。

“下一个。”

张鸿面无表情。

少年深吸一口气，走到石头旁，瘦弱的胳膊插入石底，竟咬牙将石头抱离地面，虽然双腿抖得像筛糠，却坚持了三息才放下。

张鸿挑眉：“叫什么？”

“狗剩……”

少年声音细若蚊蝇。

“从今天起，你叫李勇。”

张鸿转向陈三，“把他记在死士队预备名单上。”

李勇猛地抬头，雨水混着泪水从他脸上滑落，他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陈三一把推到队伍里。

刀疤男人见状，再次尝试抱石，这次竟将石头举过头顶，虽然手臂青筋暴起，却死死咬着牙没让石头落下。

“有点力气。”

张鸿点点头，“去辎重队，负责押运粮草。”

半个时辰后，百余名青壮被分成三队，站在演武场的雨地里。

剩下的老弱妇孺蜷缩在村口屋檐下，看着被选中的亲人，眼神里既有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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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惶恐。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汉颤巍巍地走到张鸿面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官爷，俺儿子被选走了，可俺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给口饭吃？俺会编筐，能给弟兄们编护腿……”

旁边一个抱着襁褓的妇人 “噗通”

跪下：“俺男人死在逃荒路上了，俺会接生，还会缝补衣裳……求您别赶俺们走……”

雨越下越大，老弱妇孺的啜泣声混杂着雨声，让演武场上的新兵们也低下了头。

刘三捅了捅张鸿，小声说：“村长，要不把他们轰走吧？留着也是白吃饭……”

“轰走？”

张鸿瞥了他一眼，突然提高声音，“老弱妇孺听着！能拿针线的，去伙房帮厨；能下地的，去村西头开垦荒地；会医术的，跟着云娘学包扎……只要肯干活，赤狼军饿不死你们！”

老汉愣了一下，随即磕头如捣蒜：“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妇人抱着孩子也连连道谢，原本死寂的人群重新有了生气。

张鸿走下台，云娘递过一块干布：“鸿哥儿，你衣服都湿透了，先回屋换一件吧。”

“不急。”

张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望着正在被陈三带去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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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的新兵，“你看那个李勇，刚才抱石的时候，手腕上有老茧，像是练过兵器。

还有那个络腮胡，抱石时发力姿势不对，却硬是撑下来了，骨子里有股狠劲。”

云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李勇正低头擦拭着分配到的木棍，动作熟练而专注。

络腮胡则在跟旁边的新兵拌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这些人能从庆阳府一路逃到这里，没点本事早死了。”

张鸿压低声音，“齐家残部和蛮子在半路设了多少关卡，他们能闯过来，要么是运气好，要么……”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要么就是手上沾过血。”

云娘的心猛地一跳：“鸿哥儿，你是说……”

“我让王福去查了。”

张鸿接过云娘手中的药碗，“刚才那刀疤男人，我看着像去年在鹰嘴崖劫过商队的土匪。

还有那个络腮胡，说话带北地口音，很可能是蛮子那边逃过来的溃兵。”

雨幕中，陈三正在教新兵们握棍的姿势，李勇学得格外认真，眼神里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络腮胡却在队伍里咋咋呼呼，时不时挑衅身边的人。

“把这些人混编到各队里，”

张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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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药，将空碗递给云娘，“让老弟兄们盯着点，是龙是虫，操练几天就知道了。

敢耍花样，直接扔乱葬岗喂狼。”

云娘点点头，看着张鸿湿透的甲胄下隐隐透出的绷带痕迹……那是上次与穿山豹激战时留下的刀伤，至今未愈。

她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轻声道：“鸿哥儿，你也要小心。

这些人……”

“我知道。”

张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乱世之中，谁手里没点秘密？只要他们肯为赤狼军卖命，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

要是敢背叛……”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震山枪的子弹，可不认人。”

这时，王福抱着账本跑过来，裤腿上沾满了泥：“村长，登记完了！新兵一共一百二十七人，其中三十三人自称会打铁、制药，还有五个说以前在齐家当过护院！”

“当过护院？”

张鸿挑眉，“把那五个人单独列出来，让陈三重点盯着。

会手艺的分到铁匠铺和药庐，其余的按体力编入战斗队。”

“可是村长，”

王福推了推眼镜，“咱们的兵器不够啊！新兵们现在只能拿木棍操练，那几个当过护院的还嚷嚷着要钢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