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残局。”

这时，云娘端着姜汤进来，听见最后一句，手一抖，姜汤洒在地图上：“鸿哥儿，这太冒险了！要是蛮子和齐家没打起来，反联手对付咱们……”

“他们会打的。”

张鸿接过姜汤一饮而尽，辛辣的暖意驱散了雨夜的寒气，“蛮子骄横，齐家贪婪，本就不是一条心。

只要咱在中间稍加点火 ——”

他指了指陈三手中的狼牙令，“让赵博带着这玩意儿去黑风寨，就说蛮子使者被咱赤狼军杀了，狼牙令是信物。

齐家为了撇清关系，肯定会对突围的蛮子下死手。”

陈三恍然大悟：“高！实在是高！这样一来，不管谁赢谁输，最后都是咱赤狼军的菜！”

云娘看着张鸿眼中闪烁的精光，忽然想起他刚到七河村时，连半块窝头都要分给弟兄们的模样。

如今的他，谋算起来竟如此狠辣周全，不由得心头一紧：“鸿哥儿，你这样算计王爷和齐家，就不怕……”

“怕？”

张鸿打断她，走到门口。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演武场上。

李勇正独自练习跪姿射击，木棍在他手中稳如磐石。

络腮胡则缠着老弟兄们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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跤，粗嘎的笑声穿透夜空。

“陈三，”

张鸿忽然开口，“让赵博今晚就去黑风寨。

告诉他，只要事成就给他十两金子，要是敢耍花样……”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老子会让他知道，比饿死更难受的滋味。”

“明白！”

陈三抱拳，转身消失在雨夜中。

张鸿走到云娘身边，握住她微凉的手：“担心了？”

云娘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只是……觉得你太累了。

既要造枪练兵，又要算计这么多事。”

“不累。”

张鸿笑了笑，指了指演武场，“你看李勇，他以前可能连饭都吃不饱，现在却肯为了一支震山枪拼命。

还有憨娃，扛着门板都能练出老茧……只要能让弟兄们活下去，老子累点算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云娘心安的力量。

两人并肩站在屋檐下，看着月光将彼此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能一直延伸到野狼谷的尽头。

东风城王府的书房里，烛火摇曳不定。

云州王爷端着茶盏，目光落在桌上的密信上，信纸边缘用朱砂画着半只狼首。

老管家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赤狼军招了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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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流民？”

王爷放下茶盏，声音听不出喜怒，“张鸿倒是胃口不小。”

“回王爷，”

老管家躬身道，“密探还说，赤狼军最近在铁匠铺搞什么‘秘密武器’，连七河村的老幼妇孺都被动员起来磨燧石、缝油布，像是在准备什么大动静。”

王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翡翠扳指在烛光下泛着幽绿：“秘密武器？张鸿那泥腿子能搞出什么花样？难不成还能造出震天雷？”

“这……密探也不清楚，只看见铁匠铺的老周天天围着一根铁管子打转，说是‘震山枪’。”

老管家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王爷的脸色，“另外，齐家残部那边也有动静，黑风寨最近增派了岗哨，还从蛮子那里运了批火油罐进去。”

“哼，一群跳梁小丑。”

王爷冷笑一声，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城外漆黑的夜空，“野狼谷伏击，本王要的是蛮子和齐家两败俱伤。”

“张鸿那小子想趁机捞好处？也好，就让他去蹚这趟浑水……要是能灭了齐家残部，也算他有点用。”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王爷，赤狼军最近势头太猛，又跟江琪儿走得近……万一他们真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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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震山枪’，怕是……”

“怕什么？”

王爷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就算张鸿有通天的本事，他那百来号人，能翻起多大的浪？别忘了，东风城的城门钥匙还在本王手里，青龙军的主力也在城外驻扎着。”

他走到书桌前，提起狼毫笔，在密信上画了个圈，圈住了 “震山枪”

三个字：“传本王的令，让驻在七河村附近的暗哨盯紧了，张鸿要是敢在野狼谷耍花样，立刻回报。

另外，给江琪儿送封信，就说本王‘担心’她的安全，让她明天务必留在王府，不得擅自行动。”

“王爷高明。”

老管家谄媚地笑了笑，“这样一来，既断了张鸿的外援，又能名正言顺地盯着他。”

王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东城墙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

他想起张鸿获封时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又想起江琪儿日渐增长的势力，眼中的厉色更浓。

“张鸿啊张鸿，”

他喃喃自语，“本王给你精铁黄金，是让你当枪使的，不是让你长成獠牙的。

既然你想蹚浑水，那就看看，这水有多深，能不能淹死你这头不知天高地厚的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