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烫手山芋，在王爷那儿却是名正言顺的剿匪凭证。”

江琪儿接住金牌，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发麻：“所以你需要我。”

“我很重要！”

“有我，在王爷身边，你就不需要有太多压力！”

她逼近一步，裙摆扫过张鸿沾着血泥的靴底，“王爷忌惮我手里的旧部，更忌惮你手里的枪。

若你我联手出席庆功宴，他至少要装出三分倚重的模样。”

江琪儿自认为将说话的节奏说的很清楚。

可这一刻。

窗外突然响起新兵的惨叫，紧接着是陈三的怒吼：“蠢货！火油罐要侧着放！”

江琪儿猛地回头，恰好看见一个新兵被溢出的火油烫得满地打滚，而憨娃正用斩马刀劈开陶罐，燃烧的火油在暮色中划出猩红的弧线。

“你看，”

张鸿突然开口。

正站在她身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的弟兄连火油罐都摆弄不利索，哪有资格去王府赴宴？”

“说实在的，这一仗可以赢，不代表我手底下的人有多么厉害！”

“只能说，我们的战术，谋略，武器要更厉害一些！”

他走到她身边，指着寨门处晾晒的人皮甲，“那些皮子是蛮子骑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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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弟兄们硝制好了做护腕，可他们连硝石比例都记不住。”

江琪儿忽然转身，指尖几乎戳到张鸿的喉结。

“所以更要去！”

“一定要去！”

“看你这么不情愿，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她的帷帽流苏扫过他的锁骨，“你以为王爷不想现在就灭了你？他是怕青龙军主力调防时，蛮子趁机攻城！你我此刻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不动你，是因为你还有用。”

聚义厅的横梁突然滴下一滴血水，恰好落在江琪儿的发间。

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张鸿甲胄缝隙里渗出的绷带。

面对对方这如剑一般的眼神。

张鸿深呼吸一口气，断然道。

“我随你去。”

张鸿忽然的开口，但话语声并非就此结束。

反而，接着又开口说了起来。

“但我有三个条件。”

他掰着沾血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碎石子。

“庆功宴上，震山枪的秘密半个字不能提。

其次，赤狼军的编制必须独立，王爷不能插手操练。”

“第三呢？”

江琪儿的睫毛在烛光下微微颤动，发间的血珠顺着鬓角滑落，在白皙的脸颊上划出诡异的红线。

见自己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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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有效，江琪儿倒是激动起来。

只要对方提出的要求不是很过分，那基本是可以接受的。

张鸿微微一笑。

干咳两声后，帮对方擦掉血珠。

“第三，”

他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你让王爷那边派点人来，教我的弟兄们认字。”

嗯？

还以为是多么严重的想法呢，结果只是教识字而已？

这都不算事好吧！

江琪儿愣住了，指尖还残留着张鸿指腹的粗糙触感，那上面似乎还沾着硝石的涩味。

她看着张鸿眼中不容置疑的认真。

忽然笑了。

发间未擦净的血渍在烛光下像一朵妖异的花：“认字？张将军是想让泥腿子们看懂兵书？”

“可你要考虑清楚，这些人之前都是什么字都不认识的！”

“现在来教他们，可需要不少的功夫啊！”

“不是兵书。”

张鸿走到兵器架前，摘下憨娃刻了狼首的震山枪，枪托处还留着新鲜的凿痕。

“是想让他们看懂药方，看懂账本，看懂……”

他顿了顿，随后笑了笑，直接来了一句看上去富含深意的话语。

“看懂王爷发下来的每一道命令，到底是蜜糖还是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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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外传来刘三的叫骂声，夹杂着新兵们的哄笑。

江琪儿走到窗边，看见刘三正揪着一个新兵的耳朵。

把一本缺页的《农桑辑要》往他怀里塞。

“认字！听见没？村长说了，认得‘硝’字的，下月多发半块肉！”

江琪儿干笑一声，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种情况在城里还基本上没有出现过。

这简单的字居然都不认识。

“张将军倒是想得长远。”

江琪儿转过身，裙摆扫过地上未清理的箭头。

“可王爷未必肯派教习。

他巴不得你的弟兄永远是睁眼瞎。”

“所以才需要小姐帮忙。”

“我短时间，很难找到这么多的教书先生，而且！”

“我也不希望我会请一些间谍回来，那对我们来说更加不利！”

张鸿将震山枪轻轻靠在墙上，铁砂摩擦枪管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小姐若能帮助我拨下十名教书先生，张某……”

他忽然停顿。

江琪儿倒是来了兴趣。

这事情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教书先生是稀奇，特别是在山野之间。

但在城里，私塾可不少，只要给钱，那教书先生根本不用过去请，自己就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