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款——地址、范围、金额无误，关于后堂物件的补充也落得清楚明白，再无大的陷阱。

他微微颔首：“可。

刘三，辛苦你随王掌柜去衙门办妥过户。

越快越好。”

他需要这个据点尽快运转起来。

“得令！”

刘三精神抖擞，抓起一块王有福殷勤捧上的糕点塞进嘴里，含糊道：“王掌柜，走着？早点办完，您也好早点置办产业去不是？这金子烫手哇！”

他半开玩笑半是催促，王有福不敢怠慢，连连应声，揣着金条，领着刘三就往外走。

看着两人风风火火离开，云娘打量着满是灰尘、略显狼藉的店铺，走到张鸿身边，压低了声音：“地方比图上看着还宽敞些，位置也绝佳。

就是……这前厅得大改模样，后院更是要彻底整治一番。”

她掀开帘子又看了一眼后堂院落，目光在那片新翻不久的墙角泥土处停留了一瞬。

“要的就是面目全非。”

张鸿走到后门口，手指轻轻叩了叩厚重的木门，

“前铺做足了幌子，人喊马嘶的，后院才是藏兵之地。”

他指着那片松软的土地，声音压得更低，

“尤其那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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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土质松软，像是新动过。

得让老周过来掌掌眼，他挖地道修地窖是行家，正好用来安置紧要物件。”

他想到的是燧发枪和火药。

云娘心领神会地点头：“人手是关键。

柜上的伙计、后院的杂工，都得用信得过的七河村老兄弟，生面孔怕是不稳当。

对外……还是得挂绸缎庄的幌子？”

她看向张鸿征询意见。

“嗯，稳妥起见，暂时还叫‘周记绸缎庄’或者干脆叫‘云记布庄’？”

张鸿转向云娘，眼中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掌柜的觉得如何？布匹、成衣的生意，能遮掩住后面的人流和技术往来。”

云娘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趣。

那就布庄吧，名字随你取。”

她脸上微微发热。

一旁，刚刚平静下来的憨娃看着云娘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袖口还打着补丁的旧袄子，再看看店里挂着的那些料子不错的布匹，终于忍不住瓮声瓮气地插话道：“村长！铺面有了，该给云娘姐买新衣裳了吧！云娘姐忙前忙后的，一件好衣服都没穿过！你看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穿的……”

云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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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摆手：“不用不用，净浪费钱！有那银钱，不如多买点燧石或者上好精铁，老周那边急用着呢！我这身挺好……”

“云娘姐，话不能这么说！”

一向机灵的刘三办手续去了，陈三接过了话头，他一脸认真，

“咱们现在好歹也是驻守官仓的军头，是有脸面的人了。

您要是还穿着打补丁的衣裳出去走动，旁人不知，还以为我们赤狼军克扣军饷，连主母都亏待呢！传出去，不仅丢了咱的脸，怕是王爷那边又要多心，觉得我们不成体统！再说了，您不穿好点，怎么装布庄掌柜的？”

这话说得既在理又戳心。

张鸿深以为然，点头道：“陈三说得对！眼下进王府、见官商都在所难免，装束也是脸面，马虎不得。”

“更何况……”他目光柔和地看向云娘，

“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没让你过一天安生日子。买身新衣，应当应分。”

“刘三办事利索，铺子交割很快，咱们这就去旁边那家‘瑞锦轩’，挑好的买。”

他语气不容拒绝。

云娘看着众人殷切的目光，尤其是张鸿眼中的坚持和怜惜，心中既暖又涩，最终拗不过，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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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那……那就听你们的吧。”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洗得发白的旧衣襟。

走出盘下的铺面，一拐弯便是城东最气派的绸缎庄——瑞锦轩。

朱漆大门敞亮，两尊石狮子威猛，进出的客人衣着光鲜，伙计更是眼高于顶。

刚跨过高高的门槛，一股浓郁的香料混合着新布的气息扑鼻而来。

一个穿着崭新绸褂、头戴瓜皮小帽、二十出头的年轻伙计斜睨了他们一眼，见领头的是个穿旧袄的精悍汉子。

身旁女子虽衣着朴素但胜在干净，后面跟着几人也是灰扑扑的，脸上的热情立刻淡了三分，不咸不淡地拖长了调子：“几位客官看点什么？便宜些的棉布在那边角落，自己看看，别上手摸脏了好料子。”

这话里的轻视不言而喻。

憨娃和陈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刚要上前理论，却被张鸿一个平静的眼神止住了。

张鸿理都没理那伙计，目光在琳琅满目的绸缎上扫过，最终停留在靠里的一卷月白色锦云缎上。

那料子柔滑如水，在明亮的光线下流淌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

“云娘，”

张鸿径直走过去，对跟在身侧的云娘轻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