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消失在石窝拐角。

空气里弥漫开一阵更浓郁的苦涩植物气息。

片刻后，刘三无声地靠了过来，递过那把沉重的铁锤。

张鸿头也不回地接过，五指用力收紧。

冰凉的铁柄沉重扎实，仿佛积蓄着他刚从那破炉子里熔炼出的野望。

他猛地抡起铁锤，朝着刚拖出来的那块铁疙瘩，狠狠砸了下去！

“铛——！！”

刺耳惊心的巨响在山壁间轰然回荡！仿佛宣告着某个野蛮时代新的序章！

石屑与暗红的碎铁屑四处迸溅！

一个时辰后。

堡墙豁口处，风雪加剧。

张鸿将缰绳递回江琪儿手上。

他身上依旧只穿单衣，仿佛感觉不到严寒。

江琪儿已换上自己的银鳞甲，外面罩着件柱子寻来的、更宽大的旧靛蓝披风，遮盖住里面的狼狈。

脸色的红晕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种紧绷的平静。

她深深看了张鸿一眼。

他的眼神沉稳，甚至带着一丝大功告成的松弛，再无方才石窝里那择人而噬的疯狂与炽热。

这平静，反而更让她心头发寒。

“东西，我会送到。”

她最后说了一句，声音比雪籽还冷。

指的是“树皮”样本。

再无一句多余的话。

“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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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王爷，”张鸿迎着她的目光，语气平淡得毫无波澜，“我张鸿，欠他一条命。

有债必偿。”

“有债必偿”四个字，咬得极重。

江琪儿心尖一颤。

这既是答谢，更是界限！她没再开口，利落地翻身上马，缰绳一抖：“走！”

银甲亲兵肃杀无声地跟上。

十余骑如同投入灰白风雪中的银色箭矢，转瞬消失在茫茫雪幕之后。

张鸿一直站在豁口处，任由冰冷的风雪拍打在赤裸的胳膊上。

直到那队人马彻底隐入风雪，他才猛地转身。

动作间那股逼人的气势已然内敛，却更深沉。

他大步走向石洞方向，声音低沉：

“柱子！”

“到！”

“清人！把工坊圈起来！今晚，再炼一炉！”

……

石窝口的冷风卷着雪沫打在脸上，方才炼铁炉的灼热仿佛幻觉。

江琪儿勒紧缰绳，红缨银盔下，俏脸绷紧，眼底混杂着未褪的情潮与冰冷的审视。

她身后，十余名亲兵肃立如铁铸，无声的压力弥漫在豁口内外。

“将军…”柱子嗓音发干，仅存的右眼警惕地盯着江琪儿的亲兵队长——那汉子虎口厚茧分明，眼神鹰隼般扫过刚炼出的铁渣。

张鸿对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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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视若无睹，只盯着江琪儿。

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这就走？”

江琪儿迎着他炽热的目光，心猛地一跳，方才石洞里的疯狂撕扯和那声“相公”瞬间回涌，脸颊泛起微红，声音却保持清冷：“王爷军务繁重，不可耽搁。”

“哦？”张鸿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冻土路滑，马儿也乏了。

进来喝口水再走，耽误不了多久。”

语气随意，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扫过她紧抿的唇角和残留着指痕的脖颈——那是他方才留在那雪白肌肤上的印记。

“不必！”江琪儿刚开口拒绝。

“琪儿，”张鸿打断她，声音陡然压低，只用两人能听见的耳语，带着一丝危险的蛊惑，“真当外面那些人是瞎子？你这副模样出去让他们看？”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稍显凌乱的银甲领口，一根被他暴力扯断的系带正无力地垂着。

江琪儿呼吸一窒！低头瞬间看到自己微敞领口下的暧昧红痕，脸色瞬间煞白又迅速涨红。

她是高傲的女将，绝不能在手下面前失仪！想到亲兵们可能看到自己情事后的狼狈，羞愤之火腾地燃起。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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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银牙紧咬。

“柱子，看好马。”

张鸿不再废话，转身大步走向洞口，皮帘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暖昧昏黄的光线，像一个无声的邀请，又像是一个狰狞的陷阱。

他停在帘边，侧过头，阴影勾勒出他刀削般的下颌：“进来。

或者，让他们看看你江大将军的窘态？”

江琪儿身体因愤怒而微微发颤，指尖死死攥着缰绳。

她狠狠瞪了一眼那看似随意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利落地翻身下马，将缰绳往旁边亲兵手里一塞，“在此待命！”

头也不回地走向石洞。

柱子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皮帘后，喉结滚动。

他朝张大牛使了个眼色，张大牛立刻带着几个汉子，默不作声地挡在了豁口内侧，形成一个微妙的人墙，隔绝了外面亲兵窥探的视线。

空气里，无声的紧张感瞬间拉满。

皮帘落下，石洞内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寒风和视线。

药味、草屑味、还有未散尽的情欲气息扑面而来。

云娘正低着头，慌乱地将一件撕破的女衫藏进角落的靛蓝布卷里，看到江琪儿重新进来，脸色更白了一分，下意识后退半步，紧贴在冰冷的石壁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