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张鸿赞了一声,伸手揭开桌上木匣的厚布。
刹那间,一片耀眼的金光晃花了众人的眼!
匣子里铺着红布,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金锭,每一锭都约莫一两重,方方正正,边缘清晰,在炉火映照下流淌着醉人的光泽。
旁边还有一小堆散碎的银块和几串铜钱。
“金子,一百三十两整!银子,三十八两!铜钱若干!”
张鸿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比任何激昂的宣告都更有力量,“这些,是咱们黑铁堡一百多口人的血汗钱!”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炉火噼啪的轻响。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那匣金子,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财富”的模样。
柱子喉结滚动,张大牛拳头捏得发白,连憨娃都忘了摸他的铳,张大了嘴巴。
“柱子,拿一块,掂掂。”
张鸿忽然道。
柱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独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他伸出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金锭。
入手沉甸甸的,冰凉坚硬,带着金属特有的质感。
他掂了掂,又掂了掂,脸上肌肉抽动,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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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真沉!真他娘的好看!”
柱子憋了半天,才吼出一句粗话,声音带着颤。
张鸿笑了,那笑容里有自豪,有感慨,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那里放着一个用厚布蒙着的东西。
“钱,是好东西。
能买粮,能买盐,能买炭,能买命。”
张鸿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但光有钱,不够。”
“咱们黑铁堡,不能永远窝在这山坳坳里,靠着矿渣堆和一口炉子过活。咱们得有根!有家!有让子孙后代都能挺直腰杆活着的根基!”
他猛地掀开厚布!
下面是一个用泥巴、碎石、小木棍精心堆砌的沙盘!
虽然粗糙,但轮廓清晰,中央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片新家区域,用几块青石代表。
外围一圈圈向外延伸,用不同颜色的泥块区分,形成一层层环状的结构,隐约透出一种奇特的、类似八卦阵的布局。
在核心区域旁边,特意留出了一小块空地,插着一面写着“医”字的小木牌。
“这是…”刘三凑近细看,老眼瞪得溜圆。
“黑铁堡的未来!”
张鸿指着沙盘,眼中燃烧着炽热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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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现在这点地方,太小!太挤!我琢磨了一个月,画了又改,改了又画。”
“你们看。”他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核心区,就是咱们现在站的地方,以后是堡子的心脏!议事堂、库房、最重要的工坊,都在这儿!”
“这一圈,”他指着紧邻核心的第一环,“住咱们的核心兄弟和家眷!房子要建得结实,青砖打底!再往外一圈,住其他匠户和家眷!最外围,是预留的耕地、牲口棚,还有防御工事!”
他顿了顿,手指点向那个插着“医”字木牌的空地:“这里,给方济生!盖个像样的神医馆!咱们堡子的人,头疼脑热、跌打损伤,再不用跑几十里地去求那些半吊子郎中!以后,说不定还能给外面的人看病,收诊金!”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沙盘上的景象,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青砖房?神医馆?还有…耕地?这哪还是那个在矿渣堆里刨食的黑铁堡?
“头儿…这…这得花多少钱?多少功夫?”张大牛结结巴巴地问。
“钱?”张鸿指着桌上那匣金子,“这不就是?不够?咱们再炼铁!再挣!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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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而难以置信的脸,“咱们有的是人!有的是力气!柱子,你带人,开春就挖地基!刘三,你负责烧砖!老周,你带人伐木!咱们自己干!”
他拿起一根小木棍,在沙盘上比划着:“这只是个大概,粗糙得很。
具体怎么建,房子怎么排,路怎么走,防御怎么弄,咱们大家一起琢磨,边干边改!但方向,就是这个方向!咱们黑铁堡,要变成一个真正的堡!一个能生息繁衍、能御敌自保、能让咱们的娃儿不用再挨饿受冻的铁打的堡子!”
“好!”
柱子第一个吼出来,激动得满脸通红,“头儿!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不就是挖土烧砖吗?老子有的是力气!”
“对!干他娘的!”
老周一拍桌子,刀疤脸涨得通红,“老子早就受够了这破地方!盖大房子!让娃儿们有地方跑!”
“神医馆!方先生有地方了!”
憨娃也兴奋地嚷嚷。
云娘看着沙盘,又看看身边男人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和燃烧的野心,心潮澎湃。
她悄悄伸出手,在桌下轻轻握住了张鸿布满老茧的大手。
张鸿反手用力握住,那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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糙而坚定的力量让她无比安心。
就在这时,堡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铃声,夹杂着几声嘶哑的吆喝。
“黄羊队!魁城黄羊队送粮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
黄羊队是魁城附近专门跑黑市粮的商队之一,之前一直由那个叫老马头的精明汉子带队,跟黑铁堡合作还算稳定。
“走,看看去。”
张鸿放下木棍,率先起身。
堡门打开,寒风卷着雪沫子灌进来。
门外停着几辆比上次寒酸许多的独轮车,车上堆着些鼓囊囊的麻袋,但数量明显少了很多。
车旁站着七八个人,个个面带疲惫,衣衫破损,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
为首的不是老马头,而是一个拄着根粗木棍、一条腿明显瘸了的中年汉子,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的刀疤,眼神里满是惊惶和后怕。
“张将军!”
那瘸腿汉子看到张鸿出来,连忙拄着棍子想行礼,动作笨拙。
张鸿眉头微皱:“老马头呢?你是?”
瘸腿汉子脸上露出悲戚之色:“回将军!小的周瘸子,是黄羊队新领队,老马头他……他没了!”
“没了?”柱子一步上前,独眼锐利如刀,“怎么回事?说清楚!”
(本章完)